“密棘基金會的理事長,來澄清昨晚的事情,局長親自接待的。”
陸行舟一聽就覺得有意思,嘲道:“都到這個份上了,他還能澄清什麼?說基金會什麼都不知情,一切壞事都是臨時工做的?那個臨時工已經被開除了,基金會還是清清白白的白蓮花一朵?”
顏如玉的嘴巴長成一個大寫的O型。
“跟你說過多少次,真正的女孩子不會表情這麼猙獰。”
“我就是有點激動,”顏如玉抹了把臉,欽佩地看向陸行舟,“組長,你真的是神啊,怎麼說得這麼準?”
“……”這有什麼好欽佩的?
陸行舟走進審訊室,坐在裡麵的一個人激動地想要站起來,卻被看守死死按住,他大叫:“長官,我什麼都招了,能不能放我出去?我老婆快要生了!”
“老婆都快生了,你還在做這種危險的工作?”
“就是想多掙點錢啊,現在奶粉都那麼貴……”
陸行舟聞言,翻開文件看了一眼,又看回那個人的臉,好奇地問:“你們草精的幼崽要喝奶粉?”
“……”那人一怔,迅速改口,“現在化肥那麼貴……”
“閉嘴。”陸行舟冷下臉來。
草精畏畏縮縮地看著他,小聲道:“長官,我真的什麼都招……”
“我問你,主持逐鹿之夜的那個女人是什麼人?”
“是事業部的部長,叫阿曼,身高一米七,三圍99、63、90,幸運色是藍色,最喜歡吃的是菠蘿包,未婚,理想型是地獄天王,跟黃泉歌姬的粉絲在網上掐架……”
還真的是什麼都招。
陸行舟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等他說完後,淡淡地說:“從現在起,我問一句,你答一句,不要跑題。”
“是,長官。”
“逐鹿之夜多長時間舉辦一次?拍品都來自於哪裡?”
“一個月舉辦一次,拍品嘛……”草精搓著手手,“這個屬於泄露公司機密吧,我們草本植物討個生活不容易呀……”
陸行舟好脾氣地問:“那你要怎麼才肯說呢?”
“我說了之後肯定會被公司開除,到時候沒有工作,我老婆又馬上要生了,奶粉……呸,化肥那麼貴……”
“是挺糾結的,”陸行舟笑眯眯道,“那如果我送你個勞改大禮包,還糾結嗎?”
“勞改大禮包?”
“判刑、罰款、剝奪政治權利。”
“我不能坐牢呀!”草精登時崩潰,晃得手銬哐哐亂響,“長官!我一個草本植物,沒有存款,三百年房貸,老婆又要生了,化肥那麼……”
“再囉嗦一句,你就坐牢去吧。”
草精戛然而止,委屈得直抽抽。
“逐鹿之夜的拍品都是怎麼獲得的?”
“有抓來的,有騙來的,也有主動來的。”
“有人主動來參加角鬥?群雄逐鹿的下一個環節是什麼?”
“是……”草精掙紮了半天,低聲道,“是饕餮盛宴。”
“什麼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
“盛宴?宴席?”陸行舟盯著他的臉,忽然腦中閃過一個危險的想法,“群雄逐鹿獲勝的那個拍品會成為宴席上的食物?”
草精低著頭,心虛地說:“吃什麼補什麼。”
陸行舟忽地站起來,狠狠踹了桌子一腳,他想到一個可怕的傳統——古老的《妖醫聖典》中講究食補,在早年,整個大陸還是一片蠻荒,所有生物都狂野生長的年代,對待敵人最通常的做法就是吃掉他,這被認為可以獲得他的力量。
踢了一腳之後,陸行舟冷靜下來,看向草精:“如果獲勝的拍品會被吃掉,那麼還有人會主動來?”
“有的。”草精露出有些迷惑的神情,回憶道,“有一個人,是主動來的,那天很奇怪,他贏了,但是……他也沒有殺死其他對手,隻是打暈了他們。”
“你們吃了他?”
草精搖搖頭,仿佛回憶起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語氣恍惚道:“那天,要處決那個人的時候,理事長突然出現了,阻止了處決,後來,阿曼和理事長爆發了很嚴重的衝突。”
“理事長?”
“我們理事長不太管事的,不知道那天為什麼突然出現,但他帶走了那個人,還差點殺死阿曼。”
“那個人?”陸行舟感覺自己可能捕捉到了什麼,“那是個人類?”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過原型……我想起來了,理事長在和阿曼吵架的時候,曾經很憤怒地說,你算哪根狗尾巴草,阿曼的原型難道是狗尾巴草?”
陸行舟強忍著揍他的衝動:“我問的是那個人的原型。”
“我還沒說完,理事長說,‘你算哪根狗尾巴草,他可是通天犀!’通天犀是什麼?”
“是你大爺。”陸行舟說完,起身走出審訊室,抬頭看向局長室所在的位置,回憶起剛才那個陰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