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她的違法行為和第六天城有關?”
“你好像並不吃驚。”
理事長淡淡地笑道:“畢竟現在已經是和平時代了嘛,第六天城挑起社會恐慌的日子早都一去不複返,我聽說當初那些為非作歹的魔物們經過勞教之後都大變樣,一個個愛黨敬業、吃苦耐勞還樂於助人,甚至經常在馬路上扶老太太。”
“阿曼應該沒有經過勞教,第六天城被查封之後,就來到白鄴市的,這樣的魔你也敢信任?”
“這樣的魔當然是更值得信任了,”理事長微笑著解釋,“說明她本身沒有什麼罪孽,要不然怎麼連牢都不用坐呢。”
陸行舟覺得他說得挺有道理,點頭:“不錯,當年的審判還是比較嚴格的。”
“是啊,我聽說,山部魁首罪孽最輕,也判了999年呢。”
“……”陸行舟盯著理事長的眼睛,想看看此人究竟什麼意思,漠然道:“他在獄中表現好,數次減刑,已經出獄了。”
“我差點忘了,”理事長一拍腦袋,“《鄴城晚報》上說他進了貴局的食堂,跟陸組長成為同事了呢。”
“哦,不認識。”陸行舟麵無表情地說,心裡大罵這個狗比基金會,從上到下,說話又八卦又跑題。
兩人東拉西扯半天,陸行舟起身告辭,目光落在書櫃裡的一角,晃了一下,定睛看去,發現是個犀角杯,轉頭看向理事長的眼睛。
理事長疑惑地問:“陸組長一直看我,是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問題,隻是覺得理事長你看上去有些憔悴,眼中紅血絲這麼多,最近沒有休息好吧。”
理事長慘然一笑:“最近家中發生一些變故,傷心勞神。”
“抱歉,我不該問。”
“說出來倒也無妨,”理事長的目光落在那個犀角杯上,聲音低啞地說,“家兄亡故了。”
陸行舟怔了怔:“節哀。”
“所以這段時間我沒怎麼管公司的事,才讓阿曼有了可乘之機,實在是可恨。”
“唔……”
“不說這些了,”理事長自己調整好心情,抬眼看向陸行舟,“還希望你們能夠早日抓到阿曼,了結這個荒唐的事情。”
顏如玉一直在理事長門外徘徊,見陸行舟出來,連忙迎上去,壓低聲音:“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這貨說那個角鬥場在幻境中,”顏如玉跟他走遠,回頭遠遠指著辦公室的門,低聲怒罵,“他在侮辱老娘的智商,那個叫阿曼的傻娘們這麼牛逼啊,能辟出那麼大的幻境?那我們帶著八萬跑的時候,她怎麼隻會biubiu地放小藤蔓呢?”
陸行舟愣了愣:“八萬?什麼八萬?”
“你小叔子啊。”
陸行舟臉一黑。
顏如玉還毫無危機感,伸出四根手指,煞有其事地說:“價值40個烏金幣,八萬塊錢,你將近三年的工資,哦,雖然現在看來應該不用付了,哎,你怎麼不走了?”
陸行舟停住腳,皺著眉頭往對麵望去。
大廈一到八樓是個中空的天井,站在這一側可以看到對麵的一舉一動。
顏如玉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狐疑:“你看到什麼了?”
陸行舟沒有出聲,忽然拔腿往前走去。
顏如玉趕緊跟上,可是陸行舟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竟然在前方電梯關閉的瞬間衝了進去。
“哎!等我啊!”顏如玉一個急刹車,差點一頭撞在關閉的電梯門上,鬱悶地抬頭看去,見電子屏上的數字變成13、12、11……嘀咕:“到底看到什麼了啊?”
陸行舟看到石飲羽了。
他站在13樓,看到石飲羽在對麵8樓,走進了一個房間。
他站在電梯中,看著電子屏上數字慢吞吞地一個個變化,恨不得一腳把電梯給踹下去。
從13樓到8樓其實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陸行舟卻覺得好像度過了一萬年,電梯門打開,他衝出電梯,目標極其明確地奔向石飲羽走進去的那個房間。
這個茂林大廈處處透著詭異,隱隱指向第六天城,而石飲羽好不容易出獄,是萬萬不可以再和第六天城扯上關聯。
一腳踹開房門,陸行舟看到門內的景象,感覺腦中轟地一下,仿佛九天雷劫全都擊在了他的頭上。
石飲羽正背對著他和人說話,聽到聲音回過頭來,臉上的笑容驟然僵住,愕然地啊了一聲:“怎麼回事?”
被他擋在身後的人探頭望過來,赫然是一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不,不一樣。
這個人的臉更漂亮,眼睛細長,內雙,眼尾微微上挑,看向自己的時候,視線向下,猶如……一條極具魅力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