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成為第一個失去說話權利的精靈。”石飲羽說完,揚手將他摜在地上。
單杠精摔了個狗啃泥,狼狽地爬起來,剛要說話,卻發現自己竟發不出聲音了,他憤怒地跳起來,衝上前去理論,剛衝兩步就撞在一道看不見的牆上,被反彈了一跤,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關在了結界裡,不禁又怒又怕,在結界裡瘋狂地哐哐撞牆,想要衝出去。
石飲羽看向其他精靈,俊美的臉在雨夜中比烏雲還要陰沉,他淡淡地說:“本座初來貴寶地,不認識各位,有不當的地方,還望各位諒解。”
“不不不……”精靈們被他的雷霆手段嚇到,再不敢耍花招,紛紛表態,“大人有什麼要問的,小的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這學校的建校時間比較早,20年以上的精靈有七八隻。陸行舟留下這幾隻,放其他的回去睡覺。
“20多年前,有一個保安在雨天觸電身亡的事,你們誰見過?”
聽到這個問題,精靈們互相交頭接耳起來——
“那件事啊……”
“不提我都快忘了。”
“哪兒能忘呢?好嚇人的!”
“是啊,就那麼直戳戳栽進了水裡……”
“當時我還是個小精靈寶寶,幼小的心靈受到極大傷害,都影響到我修行了。”
陸行舟看向那個心靈受到傷害的,辨認出他應該是個路燈靈,問:“你親眼見到的?”
“對,就在我旁邊,嚇死了。”
“請仔細說一下當時的場景。”
路燈靈回憶了一會兒:“那天的雨比現在的還要大,也是暑假,學校裡沒什麼人,那個保安在門衛室裡值了一夜的班,早上出門,走沒兩步,突然踩到電線,觸電死了,屍體就趴在離我不到兩米遠的地方,好可怕啊。”
“他為什麼會踩到電線?”
“這個我知道!”一個垃圾桶靈激動地舉手,“我看到的,是那個女孩,她淩晨的時候過來,撬開了配電箱,電線才掉出來的,保安死的時候,她就站在我旁邊看著。”
陸行舟猛地轉頭看向他:“哪個女孩?”
“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呀,但她學習好刻苦!每天早上天還沒亮就來學習,我知道她一直是學校第一名!”
“肖湘竹?”陸行舟問。
垃圾桶靈搖頭:“我不知道她的名字,那幾年就屬她學習最認真,哦,還有一個男孩子,他喜歡音樂,也每天一大早就到學校來練琴……”他聲音低沉下去,“可惜,也死了,他彈著琴唱歌的樣子很好看呢。”
“地獄天王……”陸行舟喃喃地說,他擰緊眉頭,思索了片刻,問垃圾桶靈,“那個男孩和那個女孩之間有什麼交集嗎?”
“應該不認識吧。我想想……那天保安死了之後,女孩就走了,後來男孩才來,他好像有什麼開心的事情,興衝衝的,連跑帶跳,走路都快飛起來了,然後突然就倒在水裡,我一開始還以為他隻是摔倒了,想著等下到琴房去聽他彈琴,沒想到他就那樣趴在水裡,再也沒爬起來。”
垃圾桶靈說著說著嗚嗚地哭了起來,撩起臟兮兮的睡衣擦了把臉,抽泣:“對不起,大人,我太多愁善感了……”
“無妨。”陸行舟掏出一張紙巾,為他擦了擦眼淚,精靈們最為敏感,能感應到天地間的微妙變化,與風同悲,與塵同喜,常常會因為大喜大悲而患心臟病。
垃圾桶靈捧著那張紙巾,驚喜道:“這是禮物嗎?”
“……”
聽精靈們講完故事,陸行舟給每一位畫了一張符咒,帶在身邊可以有助於他們的修行。
眾精靈拿到禮物,開開心心地回去睡覺了。
被遺忘的單杠精早已哭暈在結界中。
“走吧,”石飲羽打了個哈欠,“我也困了。”
“嗯。”陸行舟被他強行攬進懷裡,摟著往外走的時候,抽空回頭,屈指彈了一下,結界應聲而碎。
單杠精一秒鐘恢複生龍活虎,嗖地一下從眼前消失了。
“哼。”石飲羽發出一聲不高興的聲音。
“你想困死他?他也沒犯什麼錯。”
“對你不敬,就是最大的錯,我沒打得他灰飛煙滅就已經夠仁慈了。”
“嘖……小魔物……”陸行舟嘀咕著,突然覺得他這個邏輯跟肖湘竹簡直如出一轍,不由得站住腳。
石飲羽疑惑地看向他:“怎麼了?”
“說不定你的猜測是對的。”陸行舟若有所思地說,“那個撬開配電箱的女孩,是肖湘竹嗎?保安死的時候,她就在旁邊看著,她為什麼要殺保安?因為他強/奸了連漪?上次你猜她喜歡連漪,還真的有可能。”
石飲羽笑起來:“我早說過,理解肖湘竹那種瘋子的,隻有我這種瘋子。”
“不許胡說,你不是瘋子。”
“我是惡魔。”石飲羽笑著歪頭,吻了吻他的嘴唇,用額頭在他額頭上輕輕蹭著,低聲道,“如果有人敢傷害你,我可以比肖湘竹極端一萬倍。”
“但你不會傷及無辜。”陸行舟說,“地獄天王跟他們無冤無仇,隻因為到學校早一點,就這麼成了炮灰。”
石飲羽聲音極低地笑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傷及無辜,我可是惡魔啊……”
陸行舟仿佛沒有聽到,他擰著眉頭,專心思索地獄天王:“你說,他和連漪炒CP,是不是在報複肖湘竹?”
“這算什麼報複?難道他把和連漪的愛愛錄像帶發給肖湘竹了?”
“扯淡。”
石飲羽笑道:“要我看,報複肖湘竹最好的辦法是傷害連漪,把連漪傷害得越慘,肖湘竹會越瘋,李好帥同誌還是太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