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舟道:“連引鬼嬰入腹都有可能,奪取記憶又有什麼難的?”
“……”王泰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沒想到眼前這個人竟然連這件事情都知道了。
這是自己最不可見人的秘辛。
“以骨灰為媒介,引鬼嬰入腹……”陸行舟唏噓,“王先生,你可真夠大膽的,這樣的邪術都敢用,你就不怕葉焚包藏禍心,害你嗎?”
“他……他跟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害我?”
“那你跟張芳不但無冤無仇,還是夫妻,你為什麼要害她?”陸行舟猛地提高聲音。
他聲音狠厲,震得王泰顫了一下:“我……我沒有要害她,她不能生育,難道我……我還能一直沒有孩子嗎?”
“這麼說,你還是為她好咯?”
王泰聲線微微顫抖著:“我是為了我們兩個人的未來,雖然……雖然說現在我們算是中產階級,但誰知道以後會怎樣?養老金虧空那麼大,等我們老了,哪裡還能領到退休金?有個孩子就是有個保障,她卻不能生育,引鬼嬰入腹,總比我和彆的女人生好吧。”
陸行舟點了點頭:“說得還挺有道理,不過,王先生,你能告訴我,那骨灰是哪來的嗎?”
“是……是……”王泰支支吾吾,冷汗從他額頭流了下來,他支吾半晌,小聲道,“是從醫院買的。”
“你放屁。”
“真的!真的是從醫院買的!是彆人流產打下來的死孩子……”
陸行舟冷冷道:“用這個邪術引來的鬼嬰就是骨灰的所有者,如果是彆人的孩子,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會擔著傷天害理的罪孽來生一個跟自己沒有關係的孩子?做慈善嗎你?那你為什麼不直接領養一個?”
“我……”
陸行舟繼續道:“那根本就是你自己的孩子。”
秘辛被戳穿,王泰刹那間,臉色煞白,癱坐在椅子中,不用黃符定身,也再也沒有力氣逃跑了。
“那麼問題來了,”陸行舟道,“孩子的母親是誰?”
王泰嘴唇劇烈顫抖著,搖著頭喃喃道:“不要問了,求求你不要問了……”
“後悔了?覺得自己惡心?”陸行舟語氣惡劣地嘲道,“張芳死的時候你後悔過嗎?覺得自己惡心嗎?”
他盯著王泰麵如死灰的臉,冷聲道:“我一直在思考張芳為什麼會自殺,她連骨灰拌飯都忍了下來,為什麼看到你和彆人上床就忍不了了,思來想去,我覺得,恐怕是你上床的對象不一般。”
王泰痛不欲生地哀求:“不要說了!求求你不要說了!”
陸行舟不顧他的哀求繼續漠然地說道:“不一般到什麼程度呢?恐怕是背德的,無法被世俗接受的。並且讓張芳瞬間想明白了很多事。她想明白了多年前那兩個引入她腹中的鬼嬰不是彆人的,而是你的親生骨肉,之所以變成鬼嬰引入她的腹中是因為他們根本不可以出生,因為他們是近親亂倫的產物,他們沒有資格活著來到這個世界上。”
“不!!!!”王泰撕心裂肺地哭吼起來。
“你說,我猜得對不對,王先生?”陸行舟說,“哦,還有,王太太……”
與此同時,書房的門被從外麵推開,一個披著睡衣的女人走進來,她的腳步很輕快,是多年舞蹈功底造就的輕盈身姿,客廳壁燈的昏黃燈光灑在她的臉上,乍一看還挺年輕,待仔細看去,便能看到眼周和唇邊的皺紋。
這正是王泰的母親李淑貞。
她半夜醒來,見兒子還在書房,便過來看看,沒想到書房裡一片漆黑,她伸手去開燈,按了幾下按鈕,沒見燈光有絲毫亮起的跡象。
難道燈壞了?
她皺眉,抬頭往頂燈看去,隻見一張凶神惡煞的惡魔臉出現在頭頂,她嚇得大叫一聲,腿一軟跌坐在地。
眼前景象忽然一晃,好像有個什麼將自己猛地拉進了一個空間裡,她驚慌失措地往周圍看去,看到王泰正癱坐在椅子中,滿臉是淚,已然崩潰的樣子。
“小泰!”她尖叫一聲,撲了過去,“你怎麼了?”
她的動作碰掉了王泰身上的黃符,但他已經完全崩潰,就算沒有黃符的定身作用,也沒有站起來的能力了。
“晚上好,王太太。”一個聲音響起。
李淑貞倏地轉頭,看到一個陌生男人正站在自己身後,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你是誰?為什麼在我家中?你對小泰做了什麼?”
“我是特偵組組長陸行舟,來你家中調查你兒媳張芳的死因,我什麼都沒對你的小泰做,隻是告訴他,將自己亂/倫搞出來的死孩子骨灰喂給合法妻子吃,是不對的。”
他每說一句,李淑貞的臉色就慘白一分,等他將整段話都說完時,李淑貞的臉已經白得像鬼一樣。
她跌坐在地上,看著一步步逼近自己的陸行舟,絕望地搖著頭,喃喃道:“果然還是被人知道了……哈哈,你們是來懲罰我的嗎?”
陸行舟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知道有這一天?”
“我早就知道有這一天。”
“那你還要這麼做?”
李淑貞抬頭看向他,扯了扯嘴唇,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有些事,明知是錯,就不會去做了嗎?”
陸行舟漠然道:“明知是錯卻還要做,豈不是一錯再錯?”
“一錯再錯……是的,我就是一錯再錯,那又怎樣?”李淑貞昂著頭,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她低低地笑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會下地獄的,但我控製不住,他是我的,他這輩子都是我的,我愛他,就算下地獄,我也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