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
“你嘖什麼呀,天底下唯一的溫血蛇類給你當床墊,偷著樂吧。”陸行舟說著,尾巴尖悄悄鑽進石飲羽的衣服裡,刁鑽地勾了兩下。
石飲羽被他勾得一陣悶笑,連忙抓住他的尾巴:“好好好,謝主隆恩。”
夜漸漸深了,山洞裡溫度進一步下降,石飲羽被陸行舟用蛇尾包裹住,倒是溫暖得很。
他雖然很累,卻沒有立即睡去,聽著山洞裡輕緩的呼吸聲,腦子一刻不停地旋轉——
顧曲行動不便,出現在這裡,顯然是被什麼人帶來的,那人還在洞口設了結界。
破除結界之前,陸行舟就說他猜出是誰了。
是誰?
風極反嗎?
設立結界其實是對次元空間的重塑,不同的人,在重塑這個空間時有著不同的手法習慣,正如自己能認出陸行舟的結界,那麼陸行舟也能認出風極反的結界。
這麼想著,石飲羽發現自己嘴上說著理解,心裡還是有點泛酸——自己的幼年生涯是跟陸行舟一起度過的,而陸行舟的幼年生涯卻是跟著這個風極反一起度過,真令人嫉妒。
幸好風極反已經有顧曲了,雖然兩人的關係不太融洽……
石飲羽無意識地往顧曲那邊瞥了一眼,溶溶的月光從洞外灑進來,照亮洞口方寸之地,借著月光,他看到顧曲的後背極瘦,瘦得細腰仿佛不盈一握,心頭不由得浮起一絲疑竇:顧曲總是自稱是一介老鬼,那他這個身體是怎麼回事?鬼哪來的身體?義軀嗎?可如果是義軀,他為什麼不換一具?以他的財力,想換個什麼樣的都不成問題,為什麼要一直用這副又瘸又瞎的軀體呢?
一隻手從旁邊伸來,不由分說地捂在他的眼睛上。
石飲羽:“……”
“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陸行舟仿佛在睡夢中,卻吐出了分外清楚的話語。
石飲羽失笑,附在他的耳邊,欣喜道:“好好好,太好了。”
陸行舟:“你抽什麼風?什麼太好了?”
“有生之年,我竟然能看到你吃醋,真是太好了。”
“智障。”陸行舟沒好氣道,“誰說我吃醋了?你愛看誰看誰,我才不會管,還吃醋……我特麼是在救你。”
“啊?”
陸行舟壓低聲音:“你會把你老婆一個人扔在山洞裡?他還又瘸又瞎,萬一被什麼野獸強/奸了怎麼辦?”
一臉懵逼的石飲羽 一直裝睡的顧曲:“???”
陸行舟:“並且野獸還都喜歡集體行動。”
“……”
陸行舟:“風極反一定還在附近。”
石飲羽:“他為什麼在附近,卻不現身?”
“這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如果你一直盯著顧曲看,我可能不吃醋,但有人一定醋海翻波。”陸行舟道,“雖然我們倆配合,不一定打不過風極反,但你要是因為覬覦人/妻而被打,我是不會出手的。”
“你還起勁兒了……”石飲羽無奈,“按你的說法,風極反還在附近,他為什麼不現身,而是將顧曲扔在山洞裡?他明知顧曲行動不便,沒有人幫助,會死在這裡的。”
“因為他想聽我求饒。”顧曲的聲音在不遠處緩緩響起。
石飲羽:“什麼?”
顧曲的聲音柔和而又清晰,應該是一直沒睡:“他海嘯的時候救了我,把我扔在這個山洞,在洞外設了結界,我如果不想死的話,就一定會向他求饒,這樣他就贏了。”
陸行舟:“風極反不是爭強好勝的人。”
“那是在彆人麵前,”顧曲道,“他輸給我太多次,實在太想贏我一次了。”
石飲羽饒有興趣地問:“顧老板的聰穎自然不必多說,而風極反既然能與你兩情相悅,應當不算愚笨,竟然總是輸?”
“感情的事,哪來輸贏?”陸行舟道,“硬要計較的話,則兩人要麼都是贏家,要麼都是輸家。”
“你說得對,”顧曲笑了笑,“在感情上爭輸贏是沒有意義的,風極反一次次輸給我,或許隻是因為,他比我愛得多,卻又比我恨得少吧。”
陸行舟道:“我認識風極反的時候,他從未提起過你。”
顧曲愣了一下。
陸行舟繼續道:“他是一個很喜歡講故事的人,給我講過很多愛情故事,其中有一些,後來我在其他地方也聽過,還有一些,是獨此一份的。”
石飲羽:“獨此一份?其他地方都沒有聽說過?那應當就是他的個人經曆了吧。”
陸行舟:“有一個故事,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是說這個故事有多驚天動地,而是風極反講完這個故事之後,一個人在山澗坐了很久,後來他就走了,等我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