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的乖巧和清冷少了幾分,程晏在去林府迎親,見到林莫第一眼就被驚豔到了。
特彆是那眼神瞥向他的那一刻,程晏腦子都空白了幾秒。
說實話,現在這個模樣的莫莫,程晏覺得怎麼看也看不夠。
“知道。好了,再不出去外麵的人該說了。”林莫伸手推了推他。
雖然他們也做過更親密的事,但程晏此時看他的神情,還是讓林莫覺得耳朵發燙。
說是快去快回,但程晏還是耽擱了些時間。就算能推掉其他人敬的酒,但嶽父和幾個舅子的酒還是要喝的。
好在程晏在邊關時,經常和將士們喝烈酒暖身。等終於擺脫那些人回寢殿時,也隻是臉上有些微紅,邁的步子還是很穩的。
程晏抬手摸摸放在衣襟內的紫檀木盒,裡麵放置的玉佩,程晏還有些印象。
那玉佩,程晏從小貼身佩戴到七歲,然後因那個男人吝嗇給母妃表麵的寵愛,他的玉佩就被收起來了。
那時程晏並不知道原因,不過現在,程晏大抵也知道了。
隻因那玉佩是塊龍形玉佩,上麵還有一個“帝”字。
要是讓那個男人知道這塊玉佩的存在,隻怕母妃和外祖父他們都難逃疑責,更彆說當時他們的父皇已經想要拿回外祖父手裡的兵權。
不過,現在這玉佩,要給莫莫了。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要在玉佩上滴血。
走到寢殿門前,程晏將腦裡的思緒壓下,推門走進去。
兩人喝了合巹酒,程晏站在林莫身後,將頭發解下來梳好,攏在身後用紅色發帶綁好。
換了一身衣服後,程晏和林莫坐在床上。
林莫看著程晏拿出那個讓他感到不安的紫檀木盒,眼皮沒由來的一跳。
“這個……”
“裡麵的玉佩,我小時候戴過幾年,那時候母妃還讓我無論何時都不能弄掉。”程晏手指摩擦著盒邊的符文,眼裡有些懷念。
國寺裡的寂元方丈是個高深莫測的和尚,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那兒,也沒有人知道他什麼時候消失的。
反正,在彆人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出現了或消失。
但寂元方丈的話,程晏還是信的。
他六歲那年,發生了一件事,差點因此喪命的事。
那件事程晏已經不記得了,但他清楚的知道,他醒來時,佩戴在脖子上的龍形玉佩,由白玉色變成了淺紅色。
林莫聞言,隻能壓下心裡的不安,聽他講有關玉佩的往事。
隻是,等程晏將紫檀木盒打開後,林莫終於知道,他心裡不安的原因了。
林莫在看到那玉佩的第一眼,心臟猛地一顫,臉上稀薄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
林莫慘白著一張臉,放在腿上的手不受控製地顫抖。
那玉佩……和他那靈泉空間的媒介玉佩,是同一類型的。
“怎麼了?!”程晏被林莫這劇烈的反應嚇了一跳,趕緊將人抱在懷裡。
“這……這玉佩……”林莫的嗓音變得異常沙啞。
“這玉佩有什麼問題嗎?”程晏見林莫情緒有些失控,心裡焦急萬分。
林莫身上的秘密太多,程晏也知道他一直試圖忘卻。不過,在林莫恢複了一些後,卻總有人或物在不斷刺激他。
仿佛有一根刺,在傷口剛愈合時,又毫無預兆地挑開那結痂,直到血肉再次模糊。
在大嶺村,林修休沐回來那次,就是林莫失控的開始。
然後到他們趕回皇城途中,昏迷了將近一個月。再到和零一獨處的那一次,最後,就是現在,看到這玉佩。
感受到懷裡人的恐懼,程晏隻覺得心臟被剮了一刀。
林莫被程晏抱在懷裡,抓著他衣服的手指,力度大得指甲泛白。
林莫隻覺得腦子一陣恍惚,空間玉佩給他帶來的陰影還沒有消失。
即使那隻是一塊普通的玉佩,林莫在看到第一眼時還是會恐懼。更彆說這玉佩出現時,就引起了空間裡靈泉的共鳴。
林莫此刻心裡極度恐慌,這玉佩的出現,會不會把他現在擁有的一切全毀了?
就像前世末世那般,以靈泉空間為引子,他身邊的人接二連三開始遭遇不測?
程晏將盒子合上放在一旁,撫著懷裡人的背無聲安撫,直到他周身那不安的氣息漸漸消散。
林莫壓下心裡的情緒,似是想起什麼,猛地從程晏懷裡起來,急忙問道,“這玉佩有碰過你的血嗎?”
“應該碰過,這玉佩原本是白玉色的。”而且程晏那次醒來,額頭開了個大口子,用了好久才養回來。
程晏見他聽完後又一副失神的模樣,也明白了這玉佩對林莫的影響很大。
“既然你不喜,便收起來吧。”
“程晏,寂元方丈還在國寺嗎?”林莫突然問道。
特意叮囑將血滴在玉佩上。
普通人根本不會有這種想法,林莫不知道程晏口中的寂元方丈知道些什麼,是否知道這龍形玉佩的不凡。
“已經不在的,也沒有人知道他的蹤跡。”更沒人知道寂元方丈是否還在這世上。
“一定要滴血嗎?”林莫的視線落在紫檀木盒上,喜燭的微光投在他蒼白的側臉,程晏心裡一滯。
“莫莫……”
“丞相和靖王的事怎麼樣了?”
“他們本來想趁著今天反叛,不過我和皇兄早命人埋伏在周圍,他們現在已在大牢。”
雖然岐國王爺被人救走了,但他們和岐國維持多年的和平也被撕破。彧國和岐國兩國會不會開戰,這要看岐國皇帝的選擇。
“……蘇晴冉呢?”
“也在大牢。”
“把玉佩拿過來吧。”林莫想了許久,最終開口道。
能威脅到林家的最大禍端已經伏法,林莫估計丞相已經沒法翻身。
既然那個寂元方丈明確讓程晏相守之人保管玉佩,並在上麵滴血。
還在程晏幼時,就預示他的一生殺戮太重。
那個寂元方丈,肯定是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