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共同話題(1 / 2)

“到底是誰?”宋青山說:“不要賣關子, 直說。”

劉向前熱情洋溢的說:“咱省軍區穀師長家的閨女, 穀南, 她插隊到了紅旗公社, 現在是紅旗公社的婦女主任,總之, 一個特優秀的大姑娘。”

他還說:“紅旗公社離咱近,宋團, 我要想追她,你不反對吧?”

“穀南?”宋青山想了半天, 心中沒有印象,就說:“注意紀律,還有,儘量多觀察觀察, 一個大姑娘收養一孩子,這事讓人覺得很可疑, 畢竟李承澤雖然小, 但他身後繼承的遺產可不少。”

李師長雖然下放而死, 但他身後畢竟還有很多遺產,而他的閨女生前還是個考古學家,光是著作就有很多,在國際上都具有一定的權威, 現在雖然說他們家因為路線問題而被問責, 但畢竟像房產啊, 學術專著啊, 那些東西是保值的,那些將來都是屬於李承澤的。

總之,宋青山可不想一個女人為了這些東西,而盯上李承澤,對吧。

“領導,我知道了,你甭操心,這事兒啊我替您看著。”劉向前說著,敬了個禮,就走了。

雖然說因為兒子的死而悲痛無比,但是,宋大花還是趕在自己被開除公職之前,把蘇向紅的入學審請給審批了下來。

丈夫和兒子一死一失蹤,她的婦聯主任當然也乾不下去了。

不過,縣裡的領導看在宋青山不徇私,不包庇,公開處理緊急事件的情況下,破例,並沒有完全開除宋大花,隻是把她下調到一個村子裡,讓她去當婦女主任了。

這對於宋大花來說,總算是萬念俱灰之後的一丁點兒希望了。

畢竟她還有個彩旗要養,真沒了公職,沒了工資,一個婦女怎麼養孩子?

蘇向紅拿到批好的入學審請之後,因為已經開了學,時間緊迫,趕回家拿了兩件換洗衣服,直接就回城,報名去了。

紅專學校不收學費,也管食宿,每個月還有五塊錢的補貼呢。

但是,她們不止學習,還得勞動,一天比外麵的工人們可辛苦多了。

饒是這樣,蘇向紅也樂壞了,走的時候還在念叨著,計劃著,等自己頭一個月的五塊錢下來,是給吱吱買涼鞋呢,還是給驢蛋和狗蛋倆買衣服。

宋青山在看到幾隻小雞崽子之後,就在牆角搭了個雞籠子。

不得不說,他的手工活兒是真好,雞架裡麵搭上一層架子,雞在上麵活動,雞糞卻會落到下層,而下層呢,鋪上一層灰,既能殺菌,又不怕雞一直呆在籠子裡會因為本身的細菌而染上瘟疫,死掉。

上麵的蓋子還是可以揭開的呢,等太陽出來,把蓋子一揭,雞經常性的曬曬太陽,還會長的更快。

進入68年後,政策漸漸沒有原來那麼緊了,很多人家都在悄悄養雞,但是,沒有任何一戶人家的雞籠子,能有宋青山做的這麼科學,合理的。

今天,倆孩子頭一天去上學,一放學,一個賽一個的跑的快,回家就直奔雞籠子,要看看,幾隻小雞崽子長大了沒。

“媽,咱們家的雞崽子咋一點也沒長?”驢蛋一看小雞還跟昨天一樣大,就不高興了:“你是不是沒有喂它們吃東西?”

蘇向晚也才下班回來,說:“喂了,咋沒喂,但雞至少得長一年才能吃,趕緊做作業去。”

“我的作業在課間就全做完了,不需要做作業。”驢蛋理直氣壯的說:“就金貴的作業,也是我幫他做的呢。”

“金貴自己有手,為啥你要幫他做作業?”蘇向晚問。

“是有手,但是,他的手破啦,也不知道誰打的呢。”驢蛋一身正氣:“兄弟有難,我不得不幫。”

“原來你和金貴不是總打架,現在倒好,他成你兄弟啦?”

“現在他加入我和狗蛋,不跟宋福混了,當然是我兄弟。”驢蛋得意洋洋的說:“我們今天一起揍宋福了呢,小家夥,肥肉嘟嘟的,揍起來可真好玩。”

“宋福又沒惹你們,以後不準再揍他。”蘇向晚說。

狗蛋得意洋洋的呢:“父親英雄兒好漢,父親軟慫兒懶蛋,誰叫他爸坐監獄呢,我們打的就是他。”

狗蛋一看媽媽在摘韭菜,就說:“媽,今天是不是又是大油渣韭菜餡兒的包子,而且還是細麵的?”

“是,大油渣韭菜餡的包子,但是沒你倆吃的,給我牆角站著去。”蘇向晚說。

狗蛋慫,乖,一看媽媽生氣了,趕忙就站到牆角去了。

驢蛋不願意啊:“村裡的孩子都打宋福呢,這叫貧下中農的再教育,是他該受的。”

“那萬一哪一天,人家也革你的命,你咋辦?”蘇向晚反問驢蛋。

驢蛋一身正氣:“我爸是軍人,我媽還是支書,沒人會革我的命。”

蘇向晚指了指雞棚子:“看見了沒,那個叫資本主義的尾巴,就是你們倆兄弟養的,還準備養來自己吃呢,可見你倆也不是那麼的又紅又專嘛。”

驢蛋一下就愣住了,對哦,他自己也悄悄養著雞呢,要說批誰,他自己也不該批?

“去,給我站牆角反思去。”蘇向晚說:“認識到錯誤之前,不準吃飯。”

現在的政策,事實上很多和人性都是相悖的,那麼,人不能違反政策,可人又有私欲,蘇向晚自己還在替村民們爭福利,爭糧食,想讓大家填飽肚子,這時候你那又紅又專的那一套教孩子,肯定不行。

但是,教他們表麵一套背後一套也不行。

那怎麼辦呢,狗蛋其實對於很多東西是看的很透徹的,不用太操心。

像驢蛋這樣的孩子,那就讓他自己悟吧,他總得改掉自己的耿直,對吧。

宋青山今天一回來,先抱小吱吱,再一進廚房,樂了:“又是韭菜餡兒的大包子,這個我喜歡吃。”

蘇向晚就問:“老三判了幾年,金換找著了嗎?”

宋青山說:“老三的案子還沒判下來,大概三到五年吧,現在的法律,對於路線問題而犯錯的人苛刻,但對於社會治安造成影響的人,判的還是太輕,太輕。”

熱騰騰的包子出鍋了,蘇向晚才說:“那金換呢,怎麼樣,找著人了嗎?”

“還沒有。”宋青山說。

蘇向晚頓時就掐了他一把:“一點能耐都沒有,就這,你還當團長呢。”

倆孩子還在牆角站著呢,驢民看他爸在往院子裡支桌子,就喊開了:“爸,爸。”

宋青山看了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進門了:“倆孩子犯了啥錯,你要讓他倆站牆根?”

蘇向晚看驢蛋呢:“自己說,錯在哪兒?”

驢蛋說:“不該打宋福。”

“不對,再想。”蘇向晚說。

驢蛋本來是個耿直的腦子,哪想得到啊,站在那兒,腦子都停滯了。

這時候,宋青山和蘇向晚把包子端到院子裡,都開始吃了,邊吃,蘇向晚就把驢蛋今天說的話,做的事,全給宋青山彙報了一遍。

看著爸爸媽媽帶著小吱吱,一起坐在院子裡吃大包子,還有醋呢,酸酸的,最是狗蛋和驢蛋喜歡的味道,倆人一起吞著唾沫呢。

就在這時,趙國棟進來了,見倆兒子在牆角站著,宋青山倆夫妻坐著吃飯呢,他還挺有點不好意思:“蘇支書,怎麼讓孩子們站著,你們倆口子倒是吃上飯了?”

“趙叔叔。”狗蛋又開始他那撒嬌的一套了。

趙國棟說:“給我個麵子,不要罰站了,讓孩子們吃飯吧。”

蘇向晚得給村長麵子,就說:“快過來吃吧。”

驢蛋和狗蛋頓時一喜,立刻就撲到了飯盆子前,伸手,就想抓包子。

給蘇向晚手指著呢,倆孩子一看自己臟乎乎的小爪子,趕緊跑去打水,洗手去了。

“眼看就要六月了,咱們的冬麥要收割了。”趙國棟說:“保守估計,畝產應該在千斤以上,這個在曆史上都沒有過,真要能達到畝產千斤,我準備叫記者們來報道這件事情。”

對於麥子的產量,蘇向晚可以說是在意料這內,所以,她說:“你是管生產的,讓社員們抓緊搶收,到時候咱統計一下,看究竟能不能達到畝產千斤。”

趙國棟轉身,就來握宋青山的手:“這得多謝宋團,給了咱們那麼多的肥料,要不是那些肥料,咱們的產量根本提不上去。”

宋青山他們的生物研料,隻是他們軍工廠的一個研究方向,估計明年才能實現量產了,小宋莊可謂是他們的實驗田,這個實驗田的成功,等於是他們向上麵批要資金,擴大生產的最好契機。

不過,這個宋青山是不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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