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可真厲害,您剛剛瞧武姨娘那臉色沒有,都綠了!”從偏廳出來之後,直到走過後花園安兒才略帶興奮小小聲的說,“咱們以前可從沒這般痛快過。”
“還想更痛快嗎?”楚寧看著笑得臉都要裂開的安兒,“那以後就再等等,等回了咱們院子再說這話。”要不說家中主母不頂事,下邊孩子就得累千倍百倍。
這些規矩本應該在赫舍裡氏那兒就該學會,偏生赫舍裡氏是個柔弱性子不說,還是個不沾俗物的。平日裡寫寫畫畫彈琴種花,要不跑馬吃茶最是在行,讓她管家就不行了。不是缺這少那的,就乾脆一甩手全扔給下邊奴才,要不是如此武姨娘也不能那麼順當就把掌後院的鑰匙給拿過去。
“姑娘放心,這會兒都要天黑了,沒彆人。”安兒聰明,楚寧一說她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不過老爺也是,有什麼事不能明兒說呢,就圍著武姨娘幾句話,咱們便得立時立刻的過去。”
“沒人就能說啊。你瞧著沒人,怎麼知道拐角那兒沒藏著誰,後山後邊沒躲著誰。萬一你說的話被人聽了去,記恨上了,下回指不定哪兒擺你一道,你還不明白怎麼回事。”自從成了楚寧之後,她最先學會的一件事就是多看少說,牢牢記住禍從口出這句話的真諦。
“姑娘您可彆嚇奴婢,這這這,這哪有人啊。”安兒被楚寧的話嚇得臉都白了,整個人都縮在她身後,生怕真從哪兒蹦出個人來。
“我就是打個比方,你現在怕什麼。”楚寧也是沒辦法,原主是什麼性子,身邊的奴才就是什麼樣子。可往後自己總不是一直在員外府住著的,不管是以後嫁人還是有彆的出路,她們這般沒遮沒攔,總歸要闖禍的。
這話說出來,句句都是為了她們好,安兒也不是真不懂事,“姑娘放心,霜姐姐性子穩重,這話您就是說給奴婢聽的,奴婢一定好好改,以後出了門肯定不給姑娘添麻煩。”
楚寧這邊裝傻賣萌在張保跟前刷好感,又順帶教了教身邊丫鬟們學乖都挺順利,晚上回去便高高興興賞了丫鬟們一人一吊錢,準備明兒出門好生逛
街。
楚寧這邊高高興興,武姨娘那邊就沒這麼好的興致了,張保是個大方的人,他說要多給些銀子,那就不是幾十兩能打發的事兒。
這麼大一個家處處都要用錢,武姨娘雖得了掌家的權,但內裡要操心的事也不少。自己要私吞些,還要幫兩個女兒搜刮些,這下又得挪出幾百兩送到楚寧那邊去,怎麼想氣兒都不順。
“姨娘,您彆著急啊,大姐不是也說她要選秀去,等選秀回來家裡就該給她相看人家了。到時候等大姐嫁了人,家中不就沒人惹您生氣了嗎。”秦寧家中行二,跟楚寧就差了兩歲,也到了懂事的年紀。瞧著自家姨娘氣得五脊六獸的,實在沒辦法了隻好出言安慰幾句。
“等等等,你就知道勸我等,你這丫頭怎麼就一點都不知道上進,活該處處被東院那邊的壓一頭。”武姨娘也是恨鐵不成鋼,在她眼裡女兒處處都好,處處都比楚寧要強,可就是不會爭,一說便是大姐在家留不了多久,到時候就好了。
“姨娘,我爭贏了有什麼用,大哥哥不還在呢嗎,咱們府中說到底不還是要指望大哥哥出息嗎。”秦寧是個憊懶的性子,這些年瞧著姨娘為自己謀劃爭奪,雖承情卻也覺得沒勁兒,“您何苦來哉呢。”
“我何苦,要是你當年但凡爭氣點,在我肚裡待得久些,是個帶把的,我至於這麼爭都爭得沒底氣嗎。”武姨娘最聽不得彆人說府裡的指望是東院的大哥兒,現在秦寧這般大喇喇說出來,可不是戳了她的肺管子。
“姨娘您這話可沒道理,孩子生成什麼樣,茲是全憑阿瑪額娘的,您怪到女兒頭上,女兒可不依。”秦寧本是想勸勸武姨娘,沒想到自己反而跟她吵起來了,當下也待不住,乾脆起身走了,隻留武姨娘一人乾生氣。
側院的這些事一點沒傳出什麼風聲,楚寧也懶得管這些,自己隻管晚上送來的三百兩銀票是真的就行。第二天上午,楚寧難得沒睡懶覺,吃過早飯好生打扮過,就帶著丫鬟出門了。
這會兒的京城可不是後世那偌大的北京城,能逛的地方不多,像楚寧這等未出嫁的女孩子能去的地方就更少了。起碼那些以玩樂出名的胡同就沒法去,隻得坐在
馬車上,讓車夫領著直奔銀心樓。
“停停停,早上沒吃飽,那包子鋪看著不錯哎,咱再去吃點吧。”不過坐在馬車裡楚寧也不可能消停,掀開車簾一路看著外邊鮮活氣兒濃厚的街麵,怎麼看怎麼心裡高興。
主子說停那就停唄,等楚寧下了車,車夫便把馬車趕到一旁不占路的街角等著去了。街麵上的包子鋪不大,但勝在什麼都有,一屜包子再加幾小碟小菜點心,幾個女孩兒就吃得挺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