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不知道他怎麼忽然問起郭氏來了,難不成是這次去暢春園德妃關照過,要他招寢?
對於這個沒什麼威脅的人,她沒有出言阻撓,“是郭氏,之前東院沒騰出空來,就委屈她暫且在西院住了些時日,這兩日就要安排她搬回東院去了。”
四爺想起郭氏那張臉就沒什麼好感,“一個侍妾而已,跟其他格格一個待遇,豈不是讓其他伺候時日更久的侍妾們不平?給她另尋個地方住吧。”
福晉腹誹,您讓耿格格住雪綠閣的時候怎麼不這麼想。
不過她不敢反駁,低眉順眼道:“妾身想著她是額娘賜的,難免多照顧了些,是妾身思慮不周了。”
四爺又說起一些清明節宮裡的安排,交代了幾句就走了,沒有在後院留宿,直接回了前院,好似隻是閒來關心了一下後院的事情。
福晉卻知道他不是這樣的性子,看著桌上一口未動的茯苓百合茶,她差遣全嬤嬤,“去打聽看看郭氏今日都做了什麼。”
她仔細品了品,最不尋常的就是四爺今兒主動提起了郭氏,還出言剝奪了她的住處,肯定是發生事情了。
郭氏今兒春風得意,招搖過市去看新院子的樣子很多人都見到了,全嬤嬤很快就打聽出來她踹了狗。
福晉聽完有些摸不準了,“主子爺這是在給誰出氣呢?”
要說是給耿寧舒出氣的話,四爺都讓她住回去了,這些日子也沒在雪綠閣留宿過,應該不至於。
她是知道那條狗是前院的小太監在照顧,吃喝用度也都是走的前院的帳,名義上是四爺的狗,主子爺為自己的狗出口氣,這好像比較說得通。
福晉沒好氣的一拍桌子,“這郭氏真是作死。”
全嬤嬤笑道:“她這麼不知天高地厚的才好呢,郭氏那臉跟西院那位這麼像,多來幾回主子爺一見著李氏不就想起這些糟心事來了麼?”
提起李氏福晉又有些發愁,“她那肚子眼看著大了,聽說還愛吃酸的。”
酸兒辣女,她實在不敢想李氏有了兩個兒子傍身會囂張成什麼樣子。
全嬤嬤生怕她又出什麼招數,趕緊安撫她,“您可千萬彆輕舉妄動,等新人來了,她比您還坐不住呢。”
福晉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把之前給四爺的那盞茯苓百合湯喝了,“我是既希望這後院亂些,又不想爺煩心。”
全嬤嬤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終究還是咽回去了。福晉還是沒想明白,又想抓著權力又想抓住主子爺的心,世上哪會有這樣兩全齊美的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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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氏直到第一天一早準備搬行李的時候,才知道自己不能住新小院這個噩耗。
她當場就氣血衝頭,質問起來報信的全嬤嬤來,“這是為何?不是早就說好了讓我搬過去的?一些細軟我都放到那邊了,福晉怎麼能出爾反爾?”
她都已經在侍妾圈子裡炫耀過好一陣了,要是住不過去以後豈不是要被她們恥笑到明年。
全嬤嬤哪能讓福晉背上這口鍋,臉上似笑非笑的,“郭姑娘,您還請慎言,這可不是福晉忽然改了主意,您自個兒好好想想,這陣子是不是做了什麼事礙了主子爺的眼。”
是主子爺下的命令?郭氏臉色發白,立馬就想起了昨天耿寧舒說的話,一定是她去告狀了,她登時往東院衝去。
到了耿寧舒的院子,核桃和白果見她這幅凶神惡煞的模樣嚇了一跳,攔著她不讓進,郭氏氣得直接叫起來,“耿氏,你出來給我說清楚,我沒法在這住是不是你從中搗的鬼?”
耿寧舒才剛起床不久,之前也沒人來跟她通風報信,還什麼都不曉得呢,不過聽了郭氏的話她樂了,四爺好給力,她原本還以為隻是訓斥幾句呢,沒想到直接把郭氏最看重的東西給弄沒了。
她揚著下巴走出去,毫不掩飾地承認下來,“是我。”
這樣的理直氣壯,郭氏氣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你無恥!”
耿寧舒不氣反笑,“我還有更無恥的呢。”
“噸噸噸。”她笑眯眯地把小奶狗叫過來,抱起它走出去,當著郭氏的麵一路到了對麵的屋子裡才放下,“這個地方沒人住咯,以後你天天可以過來玩,睡在這裡也行,好不好呀?”
噸噸噸吐著小舌頭,清脆應了,“汪汪!”
這意思是房子給狗住都不給她住,直接把這一波的侮辱性拉到了頂點,郭氏氣得渾身發抖,咬牙切齒道:“耿氏,你給我等著,等我得寵那日,我定當百倍奉還!”
耿寧舒敢跟她正麵剛就沒在怕的,“這樣的大話就彆說了,你先看看跟我不對付的蘇氏甚至是李側福晉,當初是怎樣的風光,現在又如何了?”
郭氏瞳孔縮了一下。
耿寧舒挑起眉,也放了狠話,“這次不過是小懲大誡,給你個小小的教訓而已,要是以後你還敢對我的人和狗下手……”
她伸手“哢嚓”一聲,折斷了旁邊的樹枝,從上而下輕輕劃過郭氏的臉頰,停在了她的咽喉處,“那後果怕是你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