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寧舒睜開眼的時候,發現他正在看自己,不由問:“爺這麼快就許完了?”
四爺沒回答,反問了她一句,“許了什麼心願?”
他覺得小姑娘有些傻氣,流星有什麼用處,有什麼想要的跟他說豈不是實現得更快?
耿寧舒隻是笑了笑,“願望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她心裡想的那些話要是真說出來,估計當場就會跟眼前的流星一樣逝去了。
回到帳子裡,兩人洗漱完躺到了榻上,四爺還記著她想騎馬的事,擔心她著急,就主動與她說了,“剛到這些天,我要跟著皇阿瑪接見各部落的人,先讓人帶你跟馬熟悉幾日。”
能出去玩他還不在旁邊,耿寧舒不用拘束最開心了,壓下心中的竊喜,“嗯,爺事務繁忙,為萬歲爺分憂最是要緊,不用擔心奴才的事,奴才自己可以的。”
四爺摸摸她的頭,她這樣不吵不鬨懂事的模樣讓他有些過意不去,心想還是儘快將事情辦好陪陪她。
隔天起來,核桃給耿寧舒換上了一身輕便的騎裝,還配了防磨的手套護膝,給她包裹得很是嚴實。
這是四爺特意吩咐的,她的肌膚那樣嫩,他稍稍一碰就一塊青一塊紫的,哪經受得住馬鞍和韁繩的摩擦。
有了闖禍體質的前車之鑒,他這回差遣了好些人跟著,耿寧舒用生不如用熟,讓他叫上了阿飛和阿躍。
一行人的動靜不小,隔壁帳子的采薇看得很清楚,轉身回去報給主子,最後還加上了一句,“主子爺是往前頭去了,沒跟著一塊。”
這算是一個小小的安慰,不過並不足以安慰到鈕祜祿格格,即便四爺沒親自帶耿寧舒騎馬,也是特意做了安排的。哪裡像自己這邊,連句話都沒有帶來過。
她心裡有些堵,自從跟耿寧舒分開住了之後,她就再沒見過四爺的麵,他也像忘了自己這個人似的,要怎麼做才能讓他想起自己來呢,她很發愁。
更讓鈕祜祿格格鬱悶的是,出來都一個多月了,耿氏的小日子怎麼還沒來?
她把情緒全都憋回了心裡,“學會了也不能上場狩獵,不過是自娛自樂罷了,要是有個磕著碰著的,得不償失。”這話用來寬慰采薇,同樣也是寬慰她自己。
采薇倒覺得很有道理,“奴才入宮之前的鄰居就是頭一回騎馬的時候摔了,折了腿大半年都沒下得了床,後來養好了走路也沒從前利索,成了一輩子的瘸子。”
鈕祜祿格格捏了一塊奶酥吃起來,滿嘴的香甜讓她勾了勾唇。要耿氏真出了事,那從此就與寵愛無緣了。
平時怕發胖隻吃半塊的她,把手上一整塊都吃完了。
耿寧舒剛走進馬廄,就聽到一聲馬的嘶鳴,聲音很是清亮,她抬頭看去,驚喜地叫起來,“越影!”
當初從莊子回來,她還跟越影約好了在木蘭見的,現在真的見到了。
耿寧舒快步走過去,伸手想去摸它,被養馬的太監攔住,“格格,這匹馬性子烈,除了主子爺旁人都碰不得,您仔細傷著。”
看他一臉緊張,她也沒多加責怪,隻是說:“不礙事,我心中有數。”
像是聽懂了他們之間門的對話,越影也打了響鼻表示讚同,養馬太監隻好忐忑地站到了旁邊。
令他傻眼的是,耿寧舒一伸出手,平時桀驁不馴,除了四爺誰也不愛搭理的越影就低下頭把腦袋拱了上去,溫順得像條小狗。
耿寧舒跟擼噸噸噸似的,一下下撫摸著它的鬃毛,笑眯眯地問:“好久不見了,有沒有想我?”
越影舔舔她的手,癢得她咯咯笑,“我也很想你,走,我們出去玩!”
耿寧舒開心地去牽它的韁繩,這回就連她身後跟著的阿飛也來攔,“格格,主子爺給您備下的馬不是這匹。”
阿飛引著她看向身後,耿寧舒就看見一匹矮墩墩的,腿特彆短的小馬,四腳站立著都沒她的腰高。
她再回頭看了眼威風凜凜的越影,這差距大得像是一台拉風酷炫的跑車旁邊停了輛兒童搖搖車。
耿寧舒無語,“這馬它,成年了嗎?”
養馬太監給她解釋道:“稟格格,這是果下馬,就是長這麼高的。您放心,它已經一歲多了。”
阿飛也說:“果下馬難得,這是主子爺早早派人特意尋了給您用的。”
看著那匹白色夾著棕色皮毛,眼睛呆萌的小馬,耿寧舒嘴角抽動兩下,四爺是拿她當小孩哄嗎,這搖搖車讓她怎麼騎得下去。
“算了,今天先不騎馬了,我帶著越影出去走走。”
耿寧舒自知沒有駕馭它的實力,不過跟它一塊散散步還是可以的。
她不騎馬,那危險性一下就降低了,其他人都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來的,當然不會阻攔,跟在她的後頭去了。
越影雖然每日都有人帶它出來遛彎放風,可馬廄多無趣呀,在外頭多玩一會兒總是好的,跟在耿寧舒的旁邊慢悠悠走著,時不時在地上咬兩口草。
一人一馬沒有目的很是隨心所欲地走,它啃草,耿寧舒就摘花。草原上不知名的小花太多了,風吹過搖曳生姿很是美麗,她摘了一大把,巧手的核桃給她做成了花環。
“真好看。”她讚歎著戴到了越影的頭上,高傲的駿馬卻不喜歡這麼娘炮的東西,搖搖頭抖下來,她笑著戳它的腦袋,“不識貨的直男。”
她正玩得開心呢,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尖銳的女聲,“管馬場的人乾什麼吃的去了?這皇家的地盤也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