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信他會老實呢,男人的嘴騙人的鬼,現在說得好好的,到了床榻上肯定又換了副說辭,她之前又不是沒見識了,不由分說地把人推出去了。
外頭的下人們都快把腦袋低得埋進胸口去了,這滿院子也隻有耿格格敢把主子爺往外頭趕了。
自從四爺痊愈之後,但凡踏足後院必去耿寧舒那邊留宿的,難得有一次天黑了還走出來,各院子都是激動萬分,紛紛把燈點得光亮,趕緊梳妝打扮等著。
可沒想到他誰那都沒去,直接大步回了前院,後院的芳心碎了一地,爺寧願獨自睡下竟都不願去她們的院子。
李側福晉院子裡的碎瓷碗就沒停過,“那小賤人到底使了什麼下作手段,給爺灌了什麼**湯,日日勾著爺不說,還不讓爺到彆處來!”
她不會承認是四爺自己不來的,肯定是彆人的錯。
田進祿給她捶著腿,“主兒您可消消氣,那起子輕浮的東西怎麼值得您這樣動肝火?三個小主子都是您肚子裡出來的,主子爺忘了誰都不會忘了您呀。這後院裡頭,還有人比您更著急上火呢。”
他邊說,一雙綠豆眼就往正院的方向瞟。
想到比自己這兒還要冷清的正院,李側福晉心裡憋著的氣就散了一大半,四爺惦記孩子時不時還會來西院一回,可正院卻是路過都不邁進去的程度。
“嗬,”她嗤笑一聲,“蜘蛛絲兒都快把正院的門封住了吧。”
福晉最近過得確實是糟心,每日忙著操持府中過年的事務又忙又累不說,娘家還總來問她肚子什麼時候能有動靜。宮中的變化讓他們又燃起了一些心思。
她向來好強,從來對娘家就是報喜不報憂的,說不出四爺不留宿她怎麼能懷上的話,隻能拿過年事忙來搪塞。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她煩躁地整夜整夜睡不著,氣色愈發差了,連帶著脾氣也日漸急躁起來,成天擰著眉頭鬆不開,都皺出一條深深的豎印子。
正院的下人們乾活都提著十二分的心思,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生怕惹得主子不高興受罰,偌大的院子裡空氣沉悶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全嬤嬤看在眼裡,急在心上,她倒是想到一個辦法,隻不過以她對福晉的了解肯定接受不了,所以才一直沒說。現在眼見福晉消沉下去,她試探道:“要不給東院那邊送些東西?”
這次他們鬨彆扭的症結不就在耿氏身上,隻要福晉做出個軟下身段跟那邊示好的態度給主子爺看,讓爺消了氣,兩人的關係就可以回溫了。
果然福晉一聽眉頭皺成了個“川”字,“要我堂堂一個正妻去跟個妾室低頭,不如將我這嫡福晉直接拱手送她好了!”
她這樣生氣激動,全嬤嬤隻好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福晉息怒,是奴才思慮不周。”
福晉不悅地擺擺手讓她下去,“叫瑞香進來給我按按頭。”
全嬤嬤無奈地歎了口氣,應聲退下換人。瑞香在外頭已經聽到了主子發火的動靜,戰戰兢兢進來,小心地搓暖手按起來。
她的手勁太輕,其實按得並沒有全嬤嬤舒服,可福晉現在實在不想見到全嬤嬤的臉,自己現在就剩正妻的這點尊嚴在了,再折腰還能壓得住整個後院嗎?李氏怕是第一個跳到自己頭上亂踩的。
不過就算耿寧舒再得寵又如何,還不是沒有進宮過除夕的資格?想到這裡,她稍稍覺得揚眉吐氣仰起了頭,頗有安慰。
後院女子再次來正院請安的時候,福晉就交代了,“除夕我和李側福晉隨爺一塊進宮,府中也擺了宴席,到時候就由宋格格領著各位姐妹過。”
四爺看重耿寧舒,可按資曆還是宋氏為先,她這麼在規矩上做挑不出錯來,即便主子爺問起也是有道理可依的。
說完她就去看耿寧舒的臉色,想在上麵看到失落和不滿,可沒想到她臉上一片平靜,像是聽了件完全無關緊要般。
核桃感受到福晉斜過來的視線,都為她覺得尷尬,她大概怎麼也想不到格格早就收到了去宮中赴宴的邀請隻是自己不願意去,府中的宴席更是完全不想挨邊吧?
武格格也有些詫異,耿寧舒前兩天已經告訴了自己主子爺答應她們倆除夕可以在東院一道過的事情,她還以為連自己都知道了的事,福晉定然是早就知曉的。
可現在這麼一看,四爺竟還沒告訴過福晉?
武格格立馬緊張地看向耿寧舒,她不會就是等著這個場合當眾說出來,好給福晉個沒臉吧!她確實是膽子大到能做出來這種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