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特意安排了一頓豐盛的早膳為她踐行,宮裡禦廚的手藝頂尖,即便多半是素食也做得很美味,耿寧舒吃得香噴噴。
沒有長輩不喜歡好好乾飯的孩子,德妃看著她的眼神裡流露出幾許滿意來。
等耿寧舒吃飽,她又苦口婆心交代一番,隻不過這次不是訓誡了,“給你的東西裡頭有些滋補身子的,你回去多用些,早些給老四添個小阿哥才好。”
這話耿寧舒應對已經非常熟練了,假裝羞澀地低下頭,“奴才定會努力的。”
德妃拉著耿寧舒的手親自送到了永和宮的門口,還貼心地給她叫了頂轎子。這待遇,果然是大不同了。
貝勒府的馬車早已在宮門外等好了,本來四爺是想親自來接人,但是知道額娘就是因為擔心自己獨寵耿寧舒才有的這一著,就收斂了在府裡等著。
隻不過他拿著一本兵書看了一個多時辰,也沒翻過頁。
等待的時候最是不好受的,心浮氣躁的四爺把書放下在書房裡來回踱步,走了一圈他問:“還沒回?”
蘇培盛訕笑,“尚未。”
他又走了兩圈,“讓門房打起精神好生看著。”
蘇培盛暗暗為門房叫屈,他們怎麼敢懈怠,但還是小跑著趕緊去交代,他在心中默念,耿格格快回來吧,主子爺這幾分鐘就問上一回,實在是頂不住呀!
宮中到貝勒府的距離,馬車一刻鐘很夠了,可等了一刻又一刻門口依然沒有丁點動靜,四爺就有些後悔,早知道自己親自去接了,坐在府裡等更煎熬。
又過了半個時辰,他實在是等不住了,大步出去,“牽馬來。”他倒要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四爺生怕路上錯過了,騎著馬一路過去還仔細關注著路上的人,都沒有見到熟悉的身影,一直到了宮門詢問才知道人早就走了。
他心下大驚,難不成是被擄走了?
正著急呢,府裡的侍衛策馬趕來,“回稟主子爺,跟著耿格格的人差了人回來,說格格她臨時起意去東麵書肆買東西了。”
四爺懸著的心才放下來,暗自磨牙,“這不省心的。”他跨上馬親自去捉人。
他趕到地方,果然在書肆外看到了自家馬車,氣勢洶洶地走進去,在二樓找到了那個讓自己思念不已的身影,她正在專心致誌地挑選新話本。
“怎麼,在外頭住了一陣都不記得自己還有個家了?”
耿寧舒轉過頭,眼睛一亮,“爺!你怎麼在這?”
不遠處站著的蘇培盛腹誹,當然是來找您的。
看到她這開心的模樣,四爺心裡憋著的一股氣就煙消雲散了,罷了,她還是個小姑娘性子,玩性大也是有的。
他沒答這話,又問:“在外頭晃蕩這麼久,不想回府裡去了?”
“難得可以出來,順便買點東西嘛。”耿寧舒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這個小沒良心的,就不知道自己在她麼,四爺磨牙。他背著她悄悄挑了幾本有顏色的話本,打算回去之後讓她念,小小懲罰一下她不早點回家的行為。
耿寧舒對即將要遭受的處罰一無所知,買完了話本子之後又開心地買了糖炒栗子和凍梨,這才心滿意足準備回去。
正要上車,她的目光忽然被街頭一處吸引,“爺,我想玩那個。”
四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是賣糖畫的,他怎麼能拒絕她閃閃發光的眼神呢,點頭,“去吧。”
糖畫攤子旁邊圍的都是些小孩子,她也不害臊直接擠了進去。
這玩意耿寧舒小時候也玩過,那時候沒有錢玩,長大進城打工以後就沒見到了,在這個時空遇到可不能再錯過。
火上咕嘟嘟熬著香甜的棕色糖漿,轉盤上畫著各種動物和花果,最大最精致的要屬龍和鳳凰,耿寧舒衝四爺挑眉,“我給你搖個龍怎麼樣?”
彆人要說這個話,四爺就要懷疑是不是想試探自己的爭儲之心,可這事兒是耿寧舒做出來的,那就純粹是想要個最華麗的糖畫了,“好。”
蘇培盛很乖覺地付了錢,小屁孩們都來圍觀,耿寧舒伸手一撥竹指針,轉了幾圈指向的是桃子,算是這些畫裡麵最差的一個了。
她沒有氣餒,“再來!”
這回是一頭小鹿,也是簡單幾下就畫好的。
“再再來!”
耿寧舒接連轉了十來次,蝴蝶、小金魚、小麻雀全是些圖案簡單的,光是桃子就有五個,做糖畫的大叔笑得都合不攏嘴了。
四爺有點看不下去了,“要不我來試試?”這手氣差到旁邊的小屁孩都看不下去,跑了兩個。
耿寧舒上頭了,“最後再來一次!”
“姐姐加油!”小屁孩們握拳給她鼓勁。
她氣沉丹田,往右手吹了口仙氣,抬起手猛地用力一撥,竹指針瘋狂旋轉起來,比之前轉得更加快了,小屁孩們全都圍在一起目光炯炯地盯著看,隨著它越轉越慢,他們全都屏息著,很是緊張。
竹指針從龍和鳳上頭掠過,最終落到了桃子上麵,果然還是非酋屬性。
一圈小屁孩異口同聲的,“唉……”
耿寧舒臉上火辣辣的,運氣差成這樣也是沒誰了。看他們失望轉身,她出聲叫住他們,“等會,你們剛才給我加油了,我請你們吃糖。”她一個人也吃不了這麼多個。
她對做糖畫的大叔說:“你給我做個實心的圓形糖就好,不用畫了,其他那些畫了給他們吧。”
小屁孩們頓時歡呼起來,“謝謝漂亮姐姐!”
“不客氣。”耿寧舒拿著簡易版棒棒糖跟他們揮手上了車。
見她沒有絲毫失落舔著糖高高興興的,身旁的四爺目光溫柔,她真的很容易滿足,沒有轉到龍也無事,隻要玩得開心就好了。
到了貝勒府已經是下午了,耿寧舒帶著的行李和德妃給的賞賜由核桃先帶回院子裡去了,她被留在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