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笑著回道:“那孩子沒什麼事兒,您彆著急。”轉而調笑起兒子:“瑚兒是看您對珍哥兒好吃味了,生怕您不喜歡他呢!”
張芮還當賈瑚是身體不舒服,哪想到是這麼回事兒,於是就笑罵道:“可真是讓人操心!我的瑚兒可比他爹讓我喜歡多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想的忒多!”
張氏最近對於賈母罵自家相公的話已經習以為常了,反正老太太偏心歸偏心,對瑚兒也是好的,要不然瑚兒也不會因為祖母對彆人好就吃味了。
以前他們要是還擔心賈母偏心影響大房的利益,現在是真的不在意了,老太太讓大房入主榮禧堂的話已經說出來,這就明確表示大房才是榮國府最終的主人,所以一點小利讓二房得去她也不在乎。
所以最近待產的張氏心情相當舒暢,身體都鬆快了不少。
而等張氏走了,張芮立即就起身去了瑚兒房間,進去就看到小小的人兒一板一眼的站在書桌前拿著筆寫大字。
賈瑚看到祖母進來,臉兒一紅放下筆,囁喏:“祖母……”
“瑚兒怎麼不好生休息?”張芮看他眼睛紅腫,臉上也皴了,就止不住的心疼。
“祖母,瑚兒沒事。”
這麼小的孩子就這麼自律,再想起自己念書時候的樣子,平凡大概還是有平凡的道理的,不努力平庸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不過再去想那些也沒有用,張芮坐在椅子上抱起賈瑚,溫柔的跟他說話:“瑚兒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跟祖母說,祖母最疼瑚兒,是永遠都不會騙瑚兒的,等以後啊,就算你珠兒弟弟和你娘肚子裡的孩子都在祖母麵前,祖母心裡瑚兒也是最重要的。”
“瑚兒記住了,祖母。”
看著這孩子孺慕的眼神,張芮想起剛睜開眼睛最無助的時候賈瑚那雙純善的眼眸,即使後來適應了這個身份,她也在見到這孩子的時候才最有安全感,與之而來的偏愛大概隻有單純的賈瑚看不出來。
其他人都清楚的不行,所以賈赦在那樣被她不待見之後反倒死豬不怕開水燙一樣厚臉皮,還不就是覺得賈母就算偏心二弟,對大房還是會公正的,在他們眼裡突然對賈瑚更好就是證據。
張芮本來也不是多敏銳的人,對自己的行為還沒覺得有什麼,但是賈赦這動不動就飄得性格實在是讓人很容易看出來,有一次她看見實在是沒法當看不見,就直接噴他:“你給我把皮子捏緊了,你這歹竹裡好容易長出的好筍可彆讓你個渾人給帶歪了!”
說賈赦混不吝也是有道理的,因為這家夥當時就回嘴:“那我也是您生的。”
張芮被堵的一口氣上不來,平時她是最不愛承認自己突然變成婦女的,這時候也口不擇言的氣罵:“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糟心玩意?!”
“母親……”
看賈赦還要說什麼,張芮生怕又聽到什麼糟心的話,趕緊打斷:“你可給我閉嘴吧!”
賈赦當時還覺得挺委屈,這以前母親從不會這麼直白的說他,因為也說二弟,所以他也沒那麼難受,就是偶爾還是有點兒傷自尊的。
所以他在這兒受了傷害,就忍不住回去跟自己的戰線同盟張氏抱怨,而張芮呢,看到張氏過來請安,想起她肚子裡的賈璉在紅樓夢裡也不是那麼靠譜,就也不住嘴的念叨:“你可彆像你那個爹一樣,千萬跟著你哥哥長!”
這並不是個遊戲,每一個人都是鮮活的,而隻要是人就有私心,原主偏心賈政偏心二房,張芮雖然不會做的太過分,但她心裡是更偏向賈瑚的。
以後也許還會有彆人,但誰都越不過他去。
而對於賈赦賈政這一眾人,因為有人設和先入為主的原因,天然的就有一種警惕心,無法像對孩子那樣全心全意的投入進去。
賈瑚情緒上的崩潰,某種程度上也提醒著張芮更謹慎的對待這裡的每個人,不可以恣意妄為,因為她的行為真正的會給彆人帶來影響。
雖然這並不是一件大事,但確確實實讓張芮也收緊了自己鬆散的神經,人就算擁有了一定的權利地位,也不能忘記約束自己。
也是從那一刻起,她才真的把之前係統的約法三章記在了心裡,真正當回事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