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幾個人護送小主子們回老宅，你跟我去衙門看看。”
“是，老夫人。”
張芮雖然是女眷，但到底是一品國公夫人，她要求在審問的時候旁聽，楊知府也不好拒絕，但還是讓老夫人在屏風後頭。
正式審問的時候，左大熊一行人一被帶上來就開始喊冤，楊知府一拍驚堂木，大聲道：“你等拐賣孩童，罪證確鑿，還要狡辯？！”
左大熊卻是堅決不能承認，“小民雖是一介平民，但也是正正經經做買賣的，那些孩子都是小民簽字畫押買來的，何來的拐賣一說，大人這樣的罪責小民可擔不起。”
“本官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重打三十大板！”
“大人是想要屈打成招嗎？！小民不服！小民也是有些臉麵的人，如何會做這樣的事情？大人可有證據，小民的為人縣令大人可是清清楚楚的！”
“休得狡辯！”楊知府被這詭辯的刁民氣的臉色鐵青，“本官就讓你明明白白的認罪！來人！把那婁縣令帶上來！”
婁縣令雖然是今早被帶進著知府衙門的，但是他是個有些小智的人，知道這左大熊肯定是撞到板上得罪大人物了，再加上金陵城的知府也不是個沒後台的，他一權衡，見到楊知府立即就乖覺的跪在地上認罪：“下官認罪，下官畏懼左大熊身後的人以至於縱得他無法無天，下官認罪。”
左大熊一聽，便忍不住暴起，“你這狗官！平白汙蔑我作甚？！”甚至還要揮起拳頭打人，被差役製住牢牢按在地上。
楊知府有些頭疼道：“哦？什麼人竟讓你這一縣之主畏懼？”
婁縣令低下頭，羞愧道：“那左大熊的遠房表姐是甄大人的妾室，下官雖覺得甄大人不是以勢壓人的人，但未免麻煩便沒有深究，以致於釀成大錯，下官難辭其咎。”
又是甄家，張芮覺得甄家真的是跟她犯衝，不然怎麼什麼事兒都能跟甄家扯上關係呢？
那左大熊卻是抬起頭不屑的看著上頭的知府，得意道：“既然知道了我身後的人是誰，還不放了小爺我？否則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張芮透過屏風看著那人的嘴臉，實在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暴脾氣，幾步衝出屏風走到左大熊麵前，當著楊知府的麵，一腳就踹過去：“敢拐到我頭上，你也不看看老娘是個什麼人？！你個殺千刀的，以後在監獄裡擦亮眼睛，免得下輩子還是個瞎眼的！”
這一幕發生的太突然，眾人都有些震驚，楊知府反應過來立即叫人要攔住賈老夫人，林護衛等人也有些吃驚，但還是下意識的護在老夫人周圍，不自覺的就隔住了上來攔人的差役嗎？
左大熊突然被打也有些怒氣，想要還手卻被壓製著，張芮看他那滿是惡意的眼神，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又一腳踹在他胸前，罵道：“你還後頭有人？！我今兒就告訴你，得罪了我，你後頭是誰都不會護著你！”邊說還邊上腳踹，其中幾腳正好就踢在了他的臉上。
左大熊躲閃不得，隻能大聲衝著楊知府的方向喊道：“這老太婆在公堂上毆打我，知府大人你不管嗎?”
楊知府在外邊兒踱步，心說他倒是想管，可這賈家老夫人的脾氣連他都嚇一跳，萬一再六親不認可如何是好！
等到張芮這一口鬱氣出夠了，停下手的時候那左大熊已經鼻青臉腫了，她今日過來本來也就是為了出口氣，根本就不擔心歹人會逍遙法外。
有時候權勢就是這麼好用，彆的人家丟了孩子隻能吃啞巴虧，她們賈家不可能，就是甄家真的跟這人有些什麼關係，也隻會想辦法來平息她的怒火而不是包庇。
所以張芮打夠了，整了整衣襟恢複到貴夫人的姿態跟楊知府告辭離開，可她的身影卻在在場的人的腦海裡存了一輩子，外人提起賈家老夫人如何寬和，他們都在心裡嗬嗬。
回去的路上坐在馬車裡，趁著沒人看見，張芮忍不住脫掉繡鞋揉了揉腳，吐槽道：“這要是高跟鞋，我直接能給他捅穿了，哪能搞得自己也腳疼。”
旬邑也有些心疼，“心情好些了？”
“還行吧～”張芮撇撇嘴，認真的揉著腳。
快到的時候把鞋子穿好，一下了馬車就見管家等在門口，一見到老夫人就說：“老夫人，甄家老爺夫人帶著禮物來了，現在珍少爺和瑚少爺在招待著呢。”
“嗯。”張芮麵無表情的點頭，果然不出所料，這賠禮的不就來了嗎？
不過對著左大熊那樣的人她可以直接上腳踹，甄家人她就是在討厭卻還要敷衍著，張芮想想都覺得自己也虛偽的可以。
腦子裡在構思著自己把他們的東西扔出去，麵上雖然麵無表情卻還是沒有拒絕這道歉的禮物，心裡一直在默念：不能撕破臉，不能撕破臉，不能……
去他娘的！不能撕破臉不代表不能搞事不是？
於是張芮冷笑了一聲，道：“本來我們兩家是老親，我也不會怪你們什麼，隻是這不好好管管府裡的事情，到底影響門風不是，賢侄是不知道，今日在那公堂上，那歹人直接就叫囂背後的人是你們家，我也為你們為難啊～”
甄應嘉嘴角一抽，他又不是沒聽說公堂上發生的事，若不是相信下麵的人不會騙他，他怎麼也想象不到這賈家老夫人還是個一言不合就動手的人。
“還有，孩子們本性貪玩些是正常的，我家的孩子小也不懂事，可這做長輩的不能不管教，若是出了問題，人們率先想到的就是這家的教養，咱們這樣的人家，最怕的就是子孫不濟，賢侄子可要上心啊～彆光為了那些小妾費精力了……”
甄應嘉臉色漲紅，又說了幾句話實在是不想再跟這賈家老夫人同處一室，便匆匆告辭離開。
張芮看著他們夫妻離開的背影，冷笑一聲，想讓她吃虧，她噎不死你們，等著瞧吧，以後有甄家好受的她就不姓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