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賈政確實背不出來,張芮麵無表情的合上書, 放在書桌上, 對他說:“珠兒的年紀讀書是他應當做的沒錯, 但他已經做的很好, 不該苛求, 而你如今應該做好的是工部的差事, 你自己都無法起到表率之職, 憑甚麼去要求珠兒?”
賈政抬起衣袖擦了一下額頭上的虛汗, 低頭道:“兒子慚愧……”
“你是該慚愧。”張芮站起來,邊往外走邊說:“珠兒讀書的事情有他的先生看著, 你以後多關心關心他的身體。”
“是, 母親。”
走到門口張芮突然又回過頭,指著桌上那本《天工開物》, 對賈政道:“哦, 對了, 把書多抄幾遍熟能生巧, 你是這麼跟珠兒說的吧?”
賈政苦笑,道:“是、是, 兒子一定抄。”
張芮回去的時候順便去兩個孩子的院子看了一眼,有賈璉拿了雞毛當令箭,賈珠就是再想多看會兒書也架不住他插科打諢。
透過窗子看到賈珠無奈的樣子, 她覺得有些好笑,也沒進去打擾,直接轉身, “走吧。”
“您不進去看看嗎?”珍珠問道。
“他們兄弟兩個相處的好我就放心了,不用進去了。”
……
回去之後張芮見賈赦坐在她的院子,有些奇怪的問:“你不是在莊子上嗎?”
“兒子親自摘了些菜回來孝敬您。”
“孝敬我?”張芮看了眼籃子裡水靈靈的青菜,總覺得賈赦一獻殷勤就渾身不舒服呢?
“是啊,兒子想著莊子上什麼都新鮮,還想邀請您去住一段時間。”眼神有些期待,迫不及待的想要炫耀自己的成果。
張芮卻沒注意到,而是問:“怎麼?你在那兒還待上好了?”
賈赦嗬嗬傻笑,解釋:“兒子是個散漫的,這不是在莊子上確實挺自在的嗎?”
“你倒是自在,把姨娘帶過去,留你媳婦自己一個在府裡。”
“瑋兒沒熬過去,兒子這不是想著帶她過去散散心嗎?”賈赦覺得很冤枉,委屈道:“再說,兒子不在這兒,張氏心裡沒準兒開心著呢!”
“這倒也是。”張芮覺得賈赦說得確實很有可能,反正她是沒從張氏麵上看出什麼哀傷失落的。
“娘~”
“好好說話。”張芮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嚴肅的說:“張氏不在意是她不在意,但你若是養得人心大,彆怪我不給你臉麵。”
“怎麼會呢?這點分寸兒子還是有的。”賈赦保證完,連忙轉移話題道:“娘,您就說去不去吧,兒子過去好提前準備準備。”
“去的話提前通知你,我說的話你也上心點。”讓丫鬟給賈赦沏茶,“喝點兒茶水,我有事跟你說。”
感情沒事兒說連茶都沒有就得走人唄,心裡這麼想卻不敢說出來,賈赦老老實實做出一副傾聽的樣子。
“璉兒的事出來,我在金陵跟甄家就開始生疏了,隻不過是麵上還過得去,你這邊日後甄家有什麼事能推脫的就推脫了。”
“這……這麼多年的老親,而且璉兒的事也不是甄家有意而為,不妥吧?”賈赦有些為難,若是真的這麼做了,四王八公勳貴人家不得覺得賈家心眼小?
“是不算妥當。”張芮當然知道這點,也儘量考慮周全,“所以我跟你媳婦私下裡做了點事情,給甄家添了點小麻煩,而且我們兩家本來離得就遠,誰家有功夫注意我們跟誰疏遠了。”
賈赦沒想到自家娘親媳婦竟然背著他搞事情!急忙問道:“你們做什麼了?不會被發現吧?萬一被發現你們背地裡謀害世交,我們賈家的名聲可就完了!”
“什麼謀害?哪裡有你說的那麼嚴重!若是做那麼大的事,怎麼可能不告訴你和政兒!”
白了賈赦一眼,張芮心知自己腦回路離古代十萬八千裡,又不夠聰明,所以就跟張氏兩個人商量好了怎麼先報點私仇讓自己心裡舒服舒服,為了不被人查出是她們做的,還特意忍了將近半年才下黑手,不然就算張氏想開,婆媳兩個現在也不會毫無隔閡。
賈赦一聽才放下心來,隨即有些好奇的問:“娘,你和張氏做了什麼?說來聽聽。”
張芮先是含笑的看著賈赦,在他以為要告訴他的時候,瞬間冷下臉,“駁回。”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