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之前, 賈敏到底還是去史家看望了舅母, 她是擔心這一彆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 舅母的身體不好, 也不知道會不會……
瑞瑞對分彆的概念還不是特彆理解, 黛玉這個姐姐卻已經知道什麼是彆離, 那段日子每日都是眼淚汪汪的跟在母親身邊,生怕哪一天母親就不見了。
賈敏也心疼, 可若是帶孩子們回去, 她離開揚州就沒有意義了,就連清苑,林如海都要她過來京城跟弟妹在一塊兒, 然而他們夫妻一體, 虧欠的便隻有孩子們了。
送他們上船那天, 小輩兒們都送到榮國府門前, 張芮實在是舍不得賈敏, 便跟著他們坐馬車一路來到碼頭送行。
黛玉和瑞瑞兩個在府前哭的厲害, 便被張氏和徒佳蘭抱著留在了府裡,如今隻張芮賈赦賈瑚兄弟三個在這兒, 男人們在另一邊說話,張芮則是與賈敏安陽還有寧國府的兩個孩子一起。
“我也不多說了, 免得耽誤你們啟程。”很多話其實之前她能說的都已經說了, 可到了分彆的時候總覺得叮囑的話說不夠。
賈敏也很是不舍,忍著眼淚說:“也許用不了多久夫君就能回京了,到時候我們就團聚了。”
“那就最好了。”
又跟安陽說了幾句話, 張芮摸著賈蓉的頭,輕聲道:“蓉兒你今年才八歲,你父親讓你參加童生試不過是正巧趕上便試一試,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
賈蓉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父親,才低聲對老祖宗說:“老祖宗您放心吧~我爹當初也是好大年紀才考上的,我沒壓力。”
張芮那點兒離愁彆緒一下子被賈蓉打散了,沒好氣的彈了他的腦門兒一下,道:“小促狹鬼,以後可彆當著外人的麵讓你爹沒臉麵。”
“蓉兒知道的,蓉兒隻是跟老祖宗您說說而已。”
“我知道,蓉兒是好孩子。”
等到他們上了船,開船之後船上船下的人依然在揮手道彆,直到看不見人影了,張芮仍然站了一會兒才吩咐回去。
回了府裡,賈珠和賈璉回去讀書,明年就是春闈了,兩個人如今大部分時間全都在這上麵,連月初的時候原雨薇為賈珠添了一子都不能再多分一些他的注意力。
賈珠當然是喜歡自己的孩子的,但他想要給孩子更好的未來,便要更努力上進,否則總有一天他的兒子無論是親事還是其他都要落了下乘,原雨薇對此也都能理解。
府裡所有事情都儘量避開這兩個準考生,所以他們也算是沒什麼後顧之憂,全心學習。
另一邊賈赦賈瑚父子兩個並沒有離開,而是來到了西院兒,張芮知道他們肯定是有事,便帶他們去了書房,讓下人守好門。
“母親,兒子之前運作的事情成了。”
這小半年兒都過去了,賈赦再不提,張芮都以為這件事涼了呢!
“如何?”
“這半年兒子跟友人們把那伶人的名聲宣揚到人儘皆知,十四皇子去了幾次之後便開始勤來勤往,昨日要請那伶人回府,那伶人身份雖然低賤,但性子著實有些烈,一頭撞在柱子上差點兒鬨出了人命,想必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了。”賈赦說著詭笑起來,“十四皇子不止好南風,還當眾逼迫,想必全都在看他笑話呢!”
賈瑚也在一旁補充道:“眾目睽睽之下,甄家就是想要封鎖消息也無法,想必此時禦史彈劾的折子已經在聖上麵前了。”
張芮點點頭,道:“甄貴妃和十四皇子最大的依仗便是甄家,想必其他皇子也都知道,我們坐山觀虎鬥便可。”
賈赦想了想,道:“那我這些日子便不出去喝酒了。”
“你自己有數便好。”說完,張芮突然道:“你二弟的信差不多該到了吧?”
“……”
賈瑚見父親說不出話來,立即接道:“月前越北上氣溫越低,想必可能是路上耽擱了,應該不會超過四月份便可收到二叔的信。”
“行,若是他信上有什麼需要,你們也幫著儘量準備一下,天高皇帝遠的,有些事咱們自己知道,但也不能讓那些地方的人欺負了他。”
賈赦和賈瑚直接應承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