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離被他的雙手禁錮著,男人的手死死地壓著她的肩膀,他覆在她耳邊輕輕的低語。
“阿離。”
“我們總不能一直這麼下去。”
他曾經也想過要一直這麼下去,但是現在他後悔了,知道自己跟白離之間不可能這樣牽扯一輩子。
“我們不可能一輩子藕斷絲連,我也不可能一輩子隻站在陰影處看著你。”
男人回頭,他微微抬眸,淺窄的雙眼皮疊著,白離的呼吸急促,連自己體溫都在不斷攀升著,腿.間能感覺到奇妙的摩擦感。
“你覺得我們難道要做一輩子的朋友嗎?”
白離沒回答,身子骨有些軟了。
本來一開始被陳昭這麼一鬨騰搞得她有點頭暈,剛才被許讓的吻奪取了呼吸,現在還沒能緩過神來。
她腦海中有輕響著的轟鳴聲,腦子裡的某根線似乎在搖搖欲墜了。
白離伸手抓住了他背後的衣料,手漸漸收緊,垂著眸喘氣,看著男人的睫毛輕纏著。
許讓就這樣跟她對望了很久,白離的眼裡似乎氤氳著一些水汽,泛著紅的耳根讓她看起來更嬌了幾分。
“你這麼狠心嗎?”
“阿離,你知道我愛你,難道要因為以前的那些事情懲罰我這輩子隻能在陰暗處看著你,隻能看著你以後跟彆人結婚生子嗎?”
白離聽到這句,眼眸也顫抖了一下。
其實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根本沒有想到以後要跟彆人在一起,要結婚生子。
她沒有跟許讓提起過。
當年為什麼會突然提出要跟他在一起,為什麼要提出跟他試試談戀愛這件事。
因為一直都在害怕婚姻,害怕跟人交往,一點都不會去相信這些所謂的愛情的她,某天晚上突然夢到了許讓。
夢到她突然跟許讓說,“我要結婚了。”
許讓一開始依舊是毫不在意的樣子,隻是淡淡地睨了她一眼。
白離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夢中說出那樣的話,但是她那一刻突然覺得有些失落,嗓子間有呼之欲出的話。
她似乎想問許讓,如果我跟彆人結婚了,你也一點都不在意嗎?
雖然白離知道自己是做不到的,但是夢裡的自己是完全不受控製。
“阿讓,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嗎?我離開你,你一點失望都沒有嗎?”
正當她失去希望的時候,在生氣地質問許讓說是不是一點都不在意的時候。
她在夢中突然看到許讓起身,他轉過身來看著她,朝她伸出手。
“阿離。”
他的眼睛笑著。
那是白離第一次看到許讓的眼睛會笑,會閃著光,還是在夢裡。
“你怎麼了?”
少年微微挑眉,突然嗤笑:“你要結婚了,我為什麼要失望?”
“你難道忘了……”
“新郎就是我嗎?”
白離恍惚之間想起那個荒唐的夢境,那時候她覺得是荒唐的,卻沒想到現在此刻自己跟許讓之間遠遠比夢境還要荒唐。
“阿離,你知道你自己對我的意義是什麼。”
“是相依為命同命相憐。”白離輕聲開口,“是同樣可憐的人。”
她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
許讓的目光凝了一下,他突然收緊了手,把白離抱在自己懷裡。
白離感覺到男人柔軟的頭發掃在自己的頸上,有些酥麻泛癢。
許讓突然歎了口氣。
“是非你不可。”
以前的他愛到放不了手卻不得不放手,現在卻發現自己如果放開了手,眼前的人實在真的怎麼都抓不住的。
想讓她一輩子這樣在自己的身旁。
更親近一點。
白離被他緊緊地抱著,壓著胸口,連呼吸都收緊了,她閉了下眼,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似乎還帶著幾分懇求的意味。
“阿離,這次換你答應我好嗎?”
“就算你覺得還是很荒唐,這次也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就像當年她提出那個荒唐的要求的時候,許讓也答應了。
“跟我這樣的人談戀愛,你圖什麼?”白離突然勾了一下唇角,笑容淡淡的。
“我想跟你試試。”許讓回答。
許讓回答了以後兩個人之間突然又陷入了一陣沉默。
對話還是跟五年前一模一樣,卻對換了角色,換了對方來說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當角色對換的時候,似乎能突然明白當年對方的想法。
一個孤注一擲的勇氣和固執,另外一個卻好像早就知道了結局。
許讓想到曾經自己那副無所謂的模樣,想到他自己曾經對白離做過的事情,想到她感受過的那份痛楚。
不被人在意的感覺實在是太難熬。
而白離也突然懂了,當年的許讓為什麼會說“跟我這樣的人有什麼好談的”。
因為現在的自己也是這麼想的。
“但是我不能保證我還會愛上你。”白離突然說,“我早就已經決定放棄你了。”
許讓伸手抓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掰開,手指交叉進她的指縫之間。
“隻要你答應跟我試試看。”
“以後你想走也沒關係。”
“阿離,如果我們在一起很久你還沒有重新愛上我,如果覺得跟我在一起很痛苦,那我們就分開吧。”
白離看著他,唇微微動了一下卻沒說出話。
“分開的意思是,連朋友也不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