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得到就要徹底,隻是以朋友的身份在她身邊,這一點他實在是做不到。
白離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後才扣著他的手,說了一句:“好。”
就像他說的,五年前是他答應了她的無理要求,所以現在她也要答應他一次。
禮尚往來。
不過,這次換許讓來孤注一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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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川打電話過來的時候白離和許讓剛剛把教室的東西重新收拾好,準備鎖了門離開。
他們一隻腳才邁出去,白離放在挎包裡的手機就響了,她垂眸看著來電顯示。
許讓的身影似乎是頓了一下。
白離知道他在意,但也不能不接這個電話。
她側頭對許讓說,“我接一下。”
“嗯。”
白離往外走了一步,接起電話輕聲道:“喂?”
“白離!”裴川的聲音急切又擔心,“你情況怎麼樣?受傷了嗎?或者有哪裡不舒服嗎?”
白離還沒回答,裴川又緊接著繼續說。
“我現在正在趕過來的路上,你還在環球那邊的畫室吧?”
白離回頭看了一眼剛關上的門,她說:“我走了。”
“沒什麼事,怎麼突然這樣問?”
“白離…剛才的事情我聽已經司可心說了……”裴川有些愧疚,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聽說有人在畫室最關鍵的招生上大鬨了一場。”
“嗯。”白離應著,一副完全沒放在心上的樣子。
“對不起。”裴川認真地道了歉,“是跨年聚會的時候,跟以前的朋友一起吃飯,陳昭跟我們這群人的關係一直不錯……”
白離的眉間跳了一下,“嗯?”
她終於有了點情緒的起伏。
“那天大家在飯桌上聊天,提起了最近在忙什麼這個話題,我沒想那麼多,就說了最近有在忙你弄畫室的事情。”
“我也沒想到陳昭跟你的關係那麼差,我也是說出去以後才知道的。”裴川那邊的聲音漸漸低落下去,“我更沒想到陳昭還會再來找你的麻煩……”
“這件事都怪我,我本來就應該想到的,之前陳昭跟我保證了不會記仇,不會來找你惹事。”
白離認真聽完,手指漸漸收緊,她平複著自己的呼吸,猛地眨了好幾下眼睛。
“沒關係。”她壓著翻湧的情緒。
“你之前願意來幫忙我已經很感謝了,這件事也不是你的問題,陳昭自己對我記恨在心怨不了你。”
“沒關係,隻是一次招生而已,以後還能再重新招生。”
可是這件事已經傳出去了。
誰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白離說的這些話就像是在自欺欺人。
裴川沉默了很久,白離明顯是在給他台階下,但是裴川怎麼都邁不下去。
白離的條件有多難他也清楚,為了這個畫室付出了多少努力和心血他也知道。
甚至攢了那麼多錢,從葉城帶著錢逃來南城,就為了給自己開一間畫室。
不僅僅是一間畫室那麼簡單,這也是她活下去的希望和目標。
裴川那邊沉默了許久,白離說:“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
“我會幫你重新弄好的。”裴川說,“不管付出多少,我都會幫你重新弄好的。”
“……”
“這件事我一定會負責。”
白離說,“不用負責。”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也是我自己跟陳昭之間的恩怨。”
“你總是那麼倔強。”裴川說,“可是你明明知道這不是那麼容易……”
“我知道,這不是那麼容易修補的事情。”白離也有些惱了,“但是我也不需要彆人對我施舍,就算做不到了,我必須放棄了,也不會尋求彆人的幫助。”
“白離……”裴川欲言又止,還有很多話沒說,“電話裡說不清,我現在來找你。”
“不用,我要回家了。”
“那我去你家門口等你。”
白離:…………
哦對,他就住在對麵。
為什麼這些人一個個都像是甩不開的牛皮糖?
白離看了一眼在旁邊站著的許讓,她對電話裡的裴川說了兩個字:“隨你。”
白離掛斷電話朝許讓那邊走。
“阿讓。”
“嗯,聊完了?”
“我今晚不想回家。”
“?”
她抬起頭,問他:“我今晚能去你家嗎?”
許讓愣了一下,沒想到白離突然提這出。
“什麼?”他下意識地開口。
白離的唇角一揚,說:“怎麼?”
“我難道不能去男朋友家裡過夜嗎?”
反正她昨晚也在他家。
許讓抿了下唇,應了聲:“好。”
可以當然是可以。
但是白離似乎沒意識到,隻要冠上了“男女朋友”這個頭銜。
她要去他家過夜的味道就變得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