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讓。”她輕聲喚著。
“嗯。”
“你可以告訴我你活著的價值是什麼嗎?”白離的臉頰嫣紅,像一顆嬌豔欲滴的水蜜桃。
許讓的動作頓了頓,啞著聲音問:“你想知道嗎?”
“嗯。”白離還沒從剛才的吻中緩過來,大腦持續地缺氧,“我很想知道。”
“因為我們是同類。”
因為是同類所以才會成為那麼好的朋友,因為是同類才會看到對方的時候像是看到自己。
彆人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許讓一直都覺得人活著沒什麼意思,他十七八歲的時候就對白離說過這麼一句話:“其實我覺得活著真沒什麼意思。”
“那你說我這樣的人生,要不要活到二十幾歲就算了?繼續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那時候的白離心理狀態也沒到現在這個地步,她覺得活著就有希望,所以經常告訴許讓。
“現在不要太早定論,等你去發現人生的意義的時候,你就會想要活下去了。”
現在的許讓好像獲得了自己人生的意義,但是她失去了意義。
那時候的白離覺得自己隻要努力就可以有好的生活的,她好好畫畫,都擺脫了白文棟了,以後她們的日子會好過的。
但是誰能想到江苗挑男人的眼光真的有那麼差,其實繼父也算不上什麼十惡不赦的混蛋,跟白文棟比起來已經是個大好人了。
隻是白離還是沒有在那裡得到幸福罷了。
一次又一次,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壓在她身上,所以白離不得不開始懷疑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事情值得期待了。
許讓撐起身子跟她對視著,舔了下唇,聲音喑啞悠長,他緩緩道來。
“我活下去的意義是你。”
白離的眼神輕顫了一下。
“阿離,你知道我早就沒有任何要堅持的意義。”許讓說,“我十八歲的時候就覺得沒有什麼意義了。”
“十八歲正是所有人懷揣著夢想和追求的年紀,可是我什麼都不想要。”
許讓這麼說著,眼神光突然黯淡了幾分,想起了一段不好的回憶,他說:“那幾年你消失了。”
“我活著的意義是找到你,去找你是不是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白離的手倏然收緊。
“你真的找過我嗎……”
她曾經以為許讓根本沒找過自己,畢竟以許讓那個關係和人脈要找到一個人雖然有難度但是不可能一點進展都沒有。
白離在葉城那幾年是安靜度過的,沒有聽到任何消息說有人在找她。
所以白離才會以為許讓從來都沒有找過自己,所以她當時決斷地走了以後在那四年裡才會堆積越來越多的失落。
到最後跟許讓再次重逢的時候她這顆心都已經快死掉了。
許讓的聲音聽起來很沉重,“你不知道我怎麼瘋了一樣找你。”
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回憶起那幾年的事情。
“我當時唯一的念想隻是希望你活著。”許讓的聲音輕了些,“後來你回來了。”
白離的呼吸收緊了點。
回憶起自己前段時間對許讓的態度,回憶起許讓轉變得很奇怪的態度和那些令她有些無法理解的行為。
男人低下頭,突然埋在她的頸窩。
“我活著的意義變成了想讓你好好活著,我不能離開,我一定要救你。”
許讓自己都沒有什麼意義活下去,還要想把她從深淵中拯救出來。
白離聽到這句話突然之間呼吸一滯,她覺得活著沒有什麼意義是因為自己看不到未來,也是因為她想不到有誰離開了她就活不下去。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人生,就連最親近的母親,白離也知道就算自己離開了這個世界,江苗也能好好地活著。
有她沒她其實差彆不大。
可是許讓不一樣,許讓說他活著的意義是為了讓她好好活著。
那是不是代表著沒有她許讓也會失去活著的希望?
這個邏輯想法出現的一瞬間,白離感覺自己心間的一盞熄滅的燭火好像被重新點燃了。
那燭火在眼前晃,晃得她眼裡都是搖曳的影子。
許讓沒有得到她的回答,以為她還是之前相同的態度,冷冰冰地說他們沒有任何機會。
不是現在這樣在一起了就是機會,他想要的遠遠不是這些。
男人斂下眸,沒有說話。
正當他有那麼片刻失落準備起身的時候,突然被白離攬住了脖子,她仰著頭貼了上來,冰涼的指尖探到他的肌膚。
背脊上全是螞蟻咬的感覺。
一陣戰栗。
“阿讓。”白離在他耳邊吹了口氣。
“你跟我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