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了,後麵的事,放心交給我。”墨公子的手自後搭上了她的肩。
洛千淮住了腳,側過頭與他對視,就撞入了一雙無比深邃的眸子中。此時此刻,那裡隻映著她一個人的身影,背對著漸明的晨曦,鑲上了一層淡淡的光。
可那裡現在的人是她,以前和以後,也一樣會有彆的人。
她心底忽然就泛起了細密的澀意,直言拒絕了他:“邢大人洞悉事理,隻要我回去跟他說清楚,他不會難為我,也會還我清白。”
“這件事,我會自己解決,就不勞公子費心了。”
她想要掙開墨公子的手,但他卻非但沒有順勢鬆開,反而卻張開了雙臂,自後將她環入懷中。
沒有係統的加持,以洛千淮此刻強弩之末那點子力氣,根本就推拒不開。
薛溫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連個影子都瞧不見。
洛千淮睜大了眼側目瞪向他,卻見墨公子的眼角唇邊,慢慢地漾起了淡淡的笑意。
“茵茵。”他將頭埋向她的頸間,梅香冷冽,吐息銷魂,洛千淮隻覺得身子越來越酸軟,幾乎站立不住。
顏值高就了不起嗎?洛千淮,你可是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教育出來的合格醫生,千萬不能被一時的美色拖下了水!
她一邊在心中默念著八榮八恥,一邊嚴肅地說道:“公子,請自重!”
隻是這聲音出口,卻是說不出的輕柔,將好不容易積蓄的氣勢,泄了個精光。
“茵茵。”墨公子的聲音也變得極輕極淡,像風兒一般掃過她的耳畔:“若不是你,現在我應該已被千刀萬剮,扔到了亂葬崗上,葬身獸腹。”
“所以你便是這麼感謝救命恩人的嗎?”洛千淮伸手去掐他交握在她鎖骨上的手臂,卻發現這人平素看著病嬌,但臂上卻實打實地全是精純的肌肉,連下手都找不到地方。
“茵茵希望我如何報答?”身後的人低聲道:“以身相許如何?”
“公子請慎言!”洛千淮急急地說道:“我早就說了,除非阿翁回來,否則寧可終身不嫁!”
墨公子歎了一口,直起了身子,慢慢地鬆開了她:
“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
洛千淮背對著他,所以並沒有發現,他的麵上並無一絲笑意,反而還帶著幾分哀戚。
“陛下駕崩的消息,馬上便會傳遍天下。一年之內,民間都不會有嫁娶之事了。”
他說得沒錯。薛溫尋到馬車過來接他們的時候,連綿不斷的喪鐘之聲便已經響徹整個鹹陽原。
鐘鳴三萬次,以悼帝王晏駕。就在喪鐘鳴響的時間裡,京畿所有的權貴大臣,軍民百姓,全都換下了鮮亮的衣服,取下了各色各樣的冠纓與首飾,服素二十七日。
一年之內,禁絕宴會作樂,不得婚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