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各種花樣層出不窮,洛千淮懶得多想,大概就是夢見金山銀山醒來後再變現吧?這其實也沒什麼可期待的,左右她已經不是剛穿過來時那副見錢眼開的模樣了。
洛千淮起身更衣,略微梳洗了一下便去了前院。現在不過才未時二刻,仍然是正常的營業時間,洛千淮連著看診了兩三位病患,麵前就坐上了一位有些麵熟的夫人。
珠圓玉潤的徐娘臉,眼角的細紋因為刻意的笑容而加深了不少。半舊的靛青纏枝蓮紋曲裾深衣,發上插著的顏色式樣都陳舊了的金簪,都在提醒著她眼前人的身份。
“陶三夫人?”洛千淮禮貌地問道:“您可是哪裡不舒服?”
她認真打量了她幾眼,見其麵色紅潤精神健旺,並不像是生了什麼急症的樣子。
陶三夫人沒有直接答話,而是抬起頭來,認認真真地將這間診室打量了一圈兒。
這本是先前梅神醫坐診的地方,內中經過了星九的精心布置,接診的案幾、針灸的床榻、櫃子俱是黃花梨木打造,窗邊的小幾上擺著青玉美人觚,與她手邊的青玉鎮紙、青玉筆山並青玉硯台似是源自同一塊美玉,一看就價值不菲。
陶三夫人看了好一會兒方才回過神來,隻說自己是心口時不時地疼,伸了手請她診脈,但在她診脈的時間裡,眼珠和嘴都沒有閒著:
“聽說這霽安堂,是落在洛娘子你名下的?”
洛千淮微微皺眉,隻是看在她還是文家座上賓的份上敷衍道:“其實也不儘然,也是有貴人出了資,隻推我在前台經營罷了。”
“竟是這樣?”陶三夫人顯然吃驚不小,用左手掩住了口:“可先前我明明聽說.......”
洛千淮已經診完了脈,鬆開了她的右腕:“這些小事其實不足掛齒。倒是夫人的身體,外表看似沒事人一般,但內裡卻是肝火旺盛,脾虛失養,想來是操心過度所致。所幸就醫及時,隻要吃上幾服藥,必能好轉。”
她提了筆正要開方,卻被那陶三夫人一把按住了手腕。
“洛娘子,這開方子不急。”她訕訕地笑道:“隻是這藥霽的歸屬,其實也不是小事。你是未出閣的小娘子,這藥鋪還請了自家阿舅坐診,很多事情若是不及早剖析清楚,待過門以後就都是麻煩。”
洛千淮這回聽明白了,敢情這位今兒來此就不是為了看病的。
“這些都是小女家裡的私事。”她淡淡地道:“並不敢勞煩陶三夫人費心。夫人大概也就是因為太過熱心,所以才落下了現在的毛病,除了按時吃藥之外,平時也當平心順氣,少管閒事的好。”
陶三夫人沒想到,這位洛大娘子看著嬌嬌嫩嫩的,說話卻是如此不講情麵。她都好不容易說服了自己,不去挑剔她低賤的醫者身份,勉強同意聘她進門,可誰能想,她這性子還真是有些桀驁,並沒有半點柔順。
她心裡帶了氣,臉上的笑意便瞬間消失了,不悅之色溢於言表,隻是礙著兒子的請托,好不容易才忍了下去。
洛千淮沒再理她,隻用左手拉起了袍袖,行雲流水般地開了方子。
她右腕上掛著的兩隻鐲子,就這麼明晃晃地落入了陶三夫人的眼底。僅一隻累絲攢珠金釧,就能值個十來餅金了,另一隻潔白細膩的羊脂玉鐲子,更是她從來都沒瞧見過的好品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