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2 / 2)

一間堂位於鬨中取靜的地段,原先是沈家一個閒置的老四合院,後來經過翻修,成了現在沈致在都城獨居的處所。

一路上他不時通過倒視鏡觀察著謝錢淺,她偶爾眉頭會稍微皺一下,大多數麵無表情地看著前麵,或在思索著什麼。

車子剛開到一間堂的大院前,門口已然停了一輛SUV,看見沈致的車到了,SUV上的男人也趕緊下了車大步朝沈致走去問道:“你受傷了?”

沈致帶上車門對他說:“不是我,進去說。”

與此同時,謝錢淺也下了車,正環顧著這個布置單調禪意的院落,灰磚白牆,乾淨素雅,但是她並不喜歡。

木子女士從前說過,院子是通往一個家庭的窗戶,無論布置得曲徑通幽 、亭台樓榭、奇花異草,都應該有溫度,所以她畫中的園景總是四季分明,春日繁花似錦,夏日綠樹成蔭,秋日金風玉露,冬日寒木春華。

可這裡碩大的院落,卻讓人感覺無比清冷,寂寥。

沈致回頭,見她還站在院子中,對她說:“進來吧。”

謝錢淺才收回目光,一進屋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入眼的是一個中廳,房梁很高,有種空洞的感覺,周圍全是深色的陳設,就連沙發茶幾地板都是深木色的古典風格,細致考究,沒有任何人間煙火的氣息。

《聊齋》要是想翻拍,這裡都不用重新布置的,直接就能開機。

就在謝錢淺打量四周的時候,沈致對蔣醫生說:“你去準備。”

那個男人應了一聲就拿著箱子去到一邊,沈致則把謝錢淺帶到了側麵一個偏房,這間屋子像是個書房,有一組深色皮質沙發,還有一麵很大的書櫃,和一張深木色書桌。

一進來,沈致便立於屋中對她說:“脫吧。”

“嗯?”

謝錢淺還沒回過神來,便聽見他說:“給我看看傷到哪了?”

她微怔了下:“你怎麼知道?”

沈致朝她走近幾步,離她兩步之遙的地方垂眸看她:“不管你以前在沈家其他人麵前是怎麼樣的?在我麵前不需要硬撐,拉開我看看位置。”

謝錢淺緊了緊唇,沒有動,她隻穿了一件拉鏈式的白色連帽運動短袖,拉開,裡麵隻有一件運動背心,她雖然不認為沈致會對她感興趣,但他到底是個男人。

沈致見她不動,黑沉的眼眸流轉之間繼而說道:“外麵那位是我的私人醫生,在他進來之前我想確定一下你受傷的位置。”

謝錢淺攥著拉鏈頭,沈致的語氣仿若與生俱來帶著一種強烈的壓迫感,讓人不容置喙。

謝錢淺將拉鏈拉到胸口上麵,淺色運動背心上已經印出了點點血漬,她不用說沈致已經看出來受傷的位置。

他清淡的眉宇間擰起幾道,傷口在她鎖骨下方約莫兩寸,血點不是很明顯,但肯定是有異物陷進了她的肉中,且位置有些敏感。

他抬手摩挲了下指尖,沉思片刻,對她說:“外衣脫掉,躺在沙發上。”

說完他便出去了,然後撥通了顧淼的電話,開口道:“咳,你待會過來的路上去買件女士內衣。”

顧淼還在會場內,聽見沈致的話,下巴差點要掉下來,瞪著雙眼有些結巴地問:“誰穿啊?”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

顧淼又試探地問:“那,買多大的?”

沈致身邊的人沒有一個是女的,他也從來不覺得有任何問題,直到這時他才忽然發覺這還真是件鬨心的事。

他輕描淡寫地說:“你看著辦。”然後便掛了電話。

顧淼在會場內拿著手機兩眼發愣,顧磊抱著胸在一邊看著他的表情,奇怪道:“沈哥跟你說什麼了?跟見了鬼一樣。”

顧淼機械地重複了一遍:“老大讓我去買女士內衣。”

“……”顧磊同款見鬼表情。

另一邊蔣醫生已經將東西準備好了,全部放在一個托盤內走了出來問道:“人在哪?”

沈致眼眸深而靜,對他說:“傷口不大,我來吧。”

蔣醫生有些震驚地看著他,提醒道:“她是女的。”

沈致緊了下牙根:“我知道。”

蔣醫生看著托盤裡尖銳的鑷子和手術刀,臉色緊繃:“萬一你控製不住,她會很危險。”

沈致稍許沉默,神色倒是很緩和地開了口:“我不會傷到她。”

蔣醫生還預再勸,沈致已經沉聲道:“我試試吧,不行再叫你。”

說完沈致從蔣醫生手中接過托盤,轉身之際,蔣醫生依然不放心地說:“你要是感覺不適,一定要立馬出來,或者保險起見我乾脆跟你一起進去吧?”

“不用。”沈致回頭掃了他一眼,加了一句:“不方便。”

說完便推門而入,蔣醫生怔怔地站在門外,一臉焦慮的神色,來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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