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靜靜地看著太子的背影, 知道他在生自己的氣。這時候她應該湊上去道歉,討好他的, 但她卻邁不動這一步。
太子仿佛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目光,冷著臉來到自己的愛騎前, 縱身翻上馬背, 背對著清儀道:“請王妃上馬車。”
林桓大氣不敢出一下, 低頭應到:“是。”
殿下這是怎麼了,明明已經找到了王妃,但看樣子卻似乎更不高興了。
未找到王妃之前, 殿下得知王妃不告而彆, 自是怒不可遏可找到王妃後, 殿下卻又不理會王妃,周身氣息更加孤冷, 像是已經心死。
他快步來到清儀麵前, 低聲道:“還請王妃上車,準備出發。”
清儀看了一眼太子的背影,抿抿唇輕聲道了句:“好。”
馮嫂子將她扶上馬車, 清儀坐下後, 發現馬車裡寬敞舒適, 鋪的很軟和,還備著茶水和點心。
馮嫂子和小穗都沒見過世麵,小心翼翼地坐在角落裡,打量這華貴的馬車。
從禹城到萊州,大約五日的路程, 因清儀有孕在身,故而行程很慢。
太子沒有進馬車,他騎著馬走在前麵,林桓等人跟在身後,每當清儀忍不住掀開簾子往外看時,都隻能看到他的背影。
清儀歎口氣,將簾子放下來,心裡有些複雜。
自己雖然隱瞞了穿書這件事情,但也算是說了實話。太子沒有放自己離開,可也承諾了,等孩子出世後,他就把自己送回長安,且以後也不會為難和傷害自己。
這就是說,隻要她不刻意去作死,等以後女主正式上線,她再躲得遠遠的,這樣或許就不會有性命之憂了。
好像,她一直擔憂的問題就這樣解決了?
太子對原主心中自然是有恨的,可如今他將仇恨放下的這麼輕易,竟然讓自己有些不真實的感覺。裡,太子報複了原主和荊王等人,陸家嫡係也都沒有好下場。可現如今,他就這般輕飄飄的放過了自己,甚至連她逃跑的事情也沒有計較。
清儀摸摸自己的肚子,心想大約是沾了她肚子裡這孩子的光。
隻不過,自那天晚上後,他就再也不理會自己了。
大約,他是真的不想再看見自己了。
小穗偷偷看了一眼清儀,小聲問到:“夫……王妃,您為何歎氣呢?”
清儀看了一眼她懵懂天真的表情,身子軟軟地趴到窗口,搖搖頭道:“沒什麼。”
小穗卻問:“王妃難道是因為要跟王爺回去,所以才歎氣的嗎?”
“自然不是。”清儀苦惱的揉揉額頭,“你說,一個男子為何會對和自己有仇的女子很好,甚至不計較她令他生氣的事情?”
小穗撐著下巴,若有所思道:“那定是這個男子心悅這個女子,才會忘掉仇恨,不計較她的過錯。”
“怎麼可能?”清儀聽見這話,下意識反駁道:“他肯定是不會心悅這個女子的,他有心悅之人。你再想想,還有其他的可能嗎?”
太子怎麼會喜歡自己呢?他明明隻是喜歡自己的美色。
清儀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這個說法。
“或者,他隻是想迷惑這個女子,等她放鬆警惕後,再狠狠的折磨她!”小穗目光狠狠,手舞足蹈的比劃起來。
清儀打了個寒顫,狂搖頭道:“不會的……應該不會的!”
太子若真有這個想法,那夜也不會還為自己揉捏小腿了。而且現在怎麼看,他都是將自己當成了空氣,對自己視若無睹。
清儀覺得,他不是這樣的人,自己是真的惹他傷心了,所以他才不理自己了。
“嗯……”小穗歪著腦袋看了看清儀,然後搖搖頭道:“那奴婢想不出來了。”
“不如您問問馮嫂子,說不定馮嫂子知道。”她看向一旁安安靜靜的馮嫂子,眼睛一亮道。
馮嫂子卻憨厚地笑了笑,說:“奴婢粗鄙,哪裡會懂那些。不過奴婢大概知道,若這男子是真心不計較的話,那他定是個心胸寬闊,品行高潔,待那女子極好的男子。”
清儀小聲道:“是挺好的。”
不提當初想要掐死自己,剛說後來的日子,太子的確對自己挺好的。
從禹城離開的第六日,一行人踏著夕陽進入了萊州城。
馬蹄聲噠噠,街道兩旁的小販已經在收拾東西,擔起擔子準備歸家。天邊的鳥群也準備歸巢,孩童們在街角巷尾嬉戲玩鬨。
清儀坐在馬車上,悄悄的掀開了車簾,打量這座城池。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迎麵駕了過來,前麵是兩個騎馬的男子,正回頭和馬車裡的女子說些什麼。
“殿下,您回來了?”這時,一行人也看到了走在最前麵的太子,連忙勒馬停了下來,抱拳行禮道。
太子點點頭,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