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發現這座鐵礦也是偶然。
蘇家在鶴壁是個上百年的大家族,良田山地萬畝, 這處鐵礦正是在蘇家名下的一處莊子。
這處田莊良田沒有幾畝, 倒是有好幾座山林。蘇家人嫌這山林無用, 便索性荒廢了。後來去年夏季, 鶴壁一連下了半個月暴雨,田莊裡的山林滾下來好些石頭, 守莊子的老農以前在鐵礦上乾過活, 認得裡麵的鐵礦石, 便趕緊將這事兒上報給了主家。
蘇家得了這消息,立即找了可信的人前來查看, 發現老農所言非虛, 這才重視起了這個田莊。
“這處莊子附近可還有什麼田莊?”太子一路無言,等到了田莊下了馬,便站在山腳下環顧四周問到。
青山綠林, 鳥叫蟲鳴,山腳下是零星幾塊麥田,一陣微風拂過, 金燦燦的麥田蕩過一陣漣漪。
周圍隻有零星幾個農人在侍弄莊稼,整個莊子安靜地很。
“回殿下, 這方圓十裡往西全是山林, 荒無人煙。往北那是郤河,往東南......都是蘇家的田莊。”蘇大舅有些得意道:“原本還有兩處莊子不是蘇家的,但發現這鐵礦後,下官就讓人把那兩處莊子買了下來。”
蘇大舅是鶴壁的縣丞, 因仗著是皇子的外家,在鶴壁無人敢惹蘇家,就連知縣也不被蘇家放在眼裡。
這鶴壁的人,也隻知蘇家不知鶴壁知縣。
太子沒說話,他徑直往前走去,林欽帶著護衛和兩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跟在身後。
“殿下!”蘇大舅見太子不接他的話,便一甩衣袖,衝自己身後的長子斥到:“愣著乾什麼,還不快跟上!”
太子一行人身強體壯,很快便甩開了蘇大舅一行人,等蘇大舅帶著長子蘇淩齊追上時,太子正在和身後那兩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說話。
見蘇大舅追上來,他微微頷首示意,便繼續與中年男子們說話。
“你們勘探這山林一圈需要多久?”
其中一人答:“勘探礦物,須得了解山脈走勢,要想走遍這幾座山,小人估摸著最快也需要三日。”
太子蹙了蹙眉,他原本隻打算在鶴壁停留兩日的。
“不能再快了嗎?”
中年男子有些為難,“這唯有小人二人走遍這幾座山,親自看過才可確定這礦山有多大。”
“殿下不妨在鶴壁多逗留幾日,讓下官陪您在鶴壁遊玩一番。”蘇大舅見太子不欲在鶴壁多留,連忙勸說。
太子沉吟許久,方才說:“也好。”
中午一行人在莊子上用了午膳,太子拒絕了蘇大舅夜間設宴的邀請,徑直回了清儀所在的小院。
太子進屋的時候,清儀正躺在床下的軟塌上看書,見太子風塵仆仆的歸來,忙擱下手中東西,趿鞋下榻伺候太子更衣。
“殿下這麼快就回來了?”
清儀一麵為太子除去頭頂玉冠,一麵問到。
太子換了衣服,去了玉冠覺得整個人渾身都輕泛了許多,聽見清儀問話“嗯”了一聲。
不等清儀問那鐵礦的消息,他便說:“今日本王帶了兩個勘探礦脈的人,能確定那座山上確實有礦,但礦脈有多長還不確定。”
言罷,他想起自己告訴清儀隻在鶴壁停留兩日的話,握住清儀的手說:“我們怕是要在鶴壁多停留三日,要想知道那礦脈走勢,還要等本王的人查探結束。”
“蘇家應該不敢欺騙殿下。”清儀倒了一杯茶,雙手奉給太子。
“嗯。”太子接過茶水喝了一口。
“蘇家人可提了條件?”一座鐵礦的誘惑有多大,蘇家人十分清楚,定是知曉太子不會放過的。
“他們倒是沉得住氣,想必是胸有成竹,想等三日後再提條件。”太子說。
清儀冷笑起來,“左右不過是我昨夜猜測的那般,殿下要是不信我們打個賭如何?”
太子苦笑,“本王何時說過不信?清清你慣會擠兌人。”
清儀雖然是打趣太子,但是心裡還是有些難過的。太子的話說的再好聽,一再承諾不會納蘇家的女兒為側妃,但是昨日自己提出猜測後,至今日太子也沒說出會拒絕蘇家要求的話來,
清儀知道今日太子不納蘇家的女兒,日後回了長安也會納彆的女人,憑什麼他就可以三妻四妾,自己卻要去希冀拿不靠譜的承諾會被實現呢?她越想越氣,突然冷哼一聲,站起來往內室走去。
“這又是怎麼了?”太子一臉疑惑,不明白她為什麼就生了氣。
小鶯侍候在一旁,見此默默的縮小了自己的存在感。
太子麵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隨後便坐到軟塌上撿起清儀正在看的遊記繼續看起來。
秦嬤嬤說過女子每個月來月事的時候總會因為身體不適,心情煩躁易怒。清清忽然發怒許是因此,太子覺得自己很能理解,便覺得可以不與清儀生氣。
再說清儀進了內室不久後,乳母就將韞兒抱了過來。清儀吩咐過乳母,若是無事就將韞兒抱到自己這兒來。
清儀在內室吩咐:“小鶯,去叫乳母把韞兒抱進內室來。”
太子看著手中遊記,聞言挑了挑眉。
乳母很快就將韞兒抱進來了,清儀接過後將乳母打發了下去,自己則把韞兒放到床上,陪韞兒玩兒了起來。
不多時,蘇家幾位姑娘來拜訪,說是想來看看小世子。
清儀得知,抱著韞兒出來,瞥了一眼安然地坐在榻上的太子,緩緩吐了一口氣,“殿下去內室看吧!我這還要見幾位蘇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