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林野不是很懂。
他不過是一段時間沒來TJ, 怎麼就成了背信棄義寡廉鮮恥的人。
蔣總沉默三秒, 屈辱地說:“……我不是。”
保安這回很乾脆:“好的,外來車輛停車一小時十塊,過了八點加錢。”
蔣總:“……”
好極了, 他回自己的公司,停車還要付車費:)
蔣林野心情陰鬱, 冷著一張臉將車停在樓下,提著小禮物袋進門。
快下班了,大廳裡人不多。前台兩個小姐姐本來在很興奮地低聲討論聖誕節去哪玩, 遠遠看見一個身形高大、麵色冷峻的男人朝這邊走過來。
“今天門口值班保安是誰?”蔣總冷酷地命令,“給我開掉。”
“蔣總好。”前台小姐姐先程式化地向他打過招呼, 然後才為難地撓撓頭,“但、但那個保安是之前棠總親自雇的, 您直接開掉,會不會不太好……”
聲音越來越小。
蔣林野額頭冒青筋, 強忍道:“那就算了。”
他說完, 轉身走向總裁電梯。
前台小姐姐偷偷數:“一, 二, 三……”
下一秒, 蔣林野又麵無表情地走了回來:“你們公司停電?”
“沒有。”前台小姐姐乖巧做鵪鶉狀, “電梯壞了,蔣總您要去幾樓?如果樓層不高的話, 走樓梯吧。”
蔣林野心頭火蹭地躥起來, 沉聲:“你們是怎麼回事, 電梯壞了都不叫人來修?”
“叫人修了。”前台小姐姐語氣溫柔又真誠,“這不是剛壞嘛,人還沒來呢。”
“剛壞?什麼時候?”
“您進門的前一秒。”
“……”
蔣林野強忍怒氣:“客梯和備用電梯呢?”
“客梯前幾天下暴雨被淹了正在搶修,備用電梯今天檢修。”
“……”
蔣林野一言不發,爬上二十樓。
其實他體力不錯,平時也按時運動,有定時定量的室外活動行程表。
但一口氣爬這麼多層樓,他還是有點累。
……主要是心累。
今天公司裡的人都有點奇怪,但他一時之間,又說不上來哪裡怪。
直到他站在總裁辦門口,聽見背後的電梯“叮咚”一聲,棠寧和簡薇言笑晏晏,抱著兩盆花,從轎廂裡走出來。
他:“……”
看看,看看,他發現了什麼:)
但他現在沒有閒工夫去追究貴公司員工針對他的事。
上前一步,蔣林野低聲喚:“寧寧。”
棠寧小動物似的睜圓眼:“咦,你怎麼在這兒?”
“我來接你下班。”
“可我今晚好像有安排了。”棠寧想不起來,轉過去問助理,“是什麼來著?”
簡薇老老實實調出schedule:“今晚您要出席一個慈善晚宴,是和蔣……”
說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什麼,話鋒急轉:“但這個晚宴也不是很重要,如果您嫌天氣太冷不想出門,晚上可以留在公司,哪兒都不去。”
蔣林野緩緩打出一個:“?”
他心頭的小火苗蹭地又躥起來:“簡薇,你在胡說什麼?”
簡薇不敢看他,有些心虛低下頭,乖巧地往棠寧身後站站。
蔣林野氣得想打人,棠寧趕緊拉住他,揮手讓簡薇先走:“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她拉著他進總裁辦。
被她扣住手腕,蔣林野微怔,整個人神經陡然放鬆下來。
辦公室很寬敞,他是公司的另一位創始人,照理說,這間屋子應該有一半的區域也屬於他。
但他大多數時候都在棠氏辦公,不在這邊。
蔣林野有一陣子沒來過TJ,會客室有點變化,很細微,還是被他察覺到了。
沙發這類的大件兒都沒怎麼動,但懸在沙發上方那副印象派的畫被換成了油畫,濃墨重彩,顏色熱烈,湊近去看,依稀能分辨出火烈鳥的輪廓。窗台多了一排多肉和一對蒼翠的吊蘭,這會兒太陽已經下山,黃昏的光線頃灑進來,屋子裡仍然流動著生機勃勃的氣息。
無論是她的人還是她的地盤,好像都比過去有生氣。
下一秒,棠寧放開他的手。
她在辦公桌後坐下,順手將那盆小小的多肉熊掌放在電腦旁,又重複一遍:“找我有事嗎?”
蔣林野眼尖地看到,她把藏在下麵的電腦鍵盤,也換成了櫻桃粉。
失憶後的棠寧像個少女,蔣林野反而放心一點了:“我來接你去參加晚宴,簡薇給你的日程表上沒有寫嗎?”
“寫了。”棠寧點點頭,“但我們沒必要一起去吧。”
蔣林野納悶:“你不跟我一起去,打算跟誰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