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榜上有名(2 / 2)

方靖遠轉頭朝徐州方向看了一眼,歎息一聲,“徐州目前還有泗州和楚州盯著,我若是去插手,反倒會影響到他們的計劃。至於青州和萊州密州等地,的確到了收回來的時間了。”

“就看辛使君和霍九郎,今年冬天能不能收複山東半島,穩住齊魯之地,北伐穩矣。”

方靖遠這次派官,並不似南宋朝廷那般實行祖籍避諱製,尤其是對山東和淮東兩地宋金拉鋸之地,更是看重原籍考生。

這些考生對本地的情況更了解,也更願意為家鄉出力,拯救家人和同鄉脫離金國苛政,故而工作熱情和積極性更高。

他們也很清楚,現在就算方靖遠錄取了他們,在家鄉未曾真正脫離金國管製之前,他們就算去了臨安,也未必能通過戶部審核進入會試名單,更不用說考中進士得以重任。倒不如留在家鄉,若能早日促使家鄉回歸大宋管製,那麼複興之功,遠勝於一個普通的進士。將來無論是晉升還是參加鎖廳試推薦,都會有更好的前途。

於是光是山東一地,去參加解試的近千名考生,最後都拿到了方靖遠親筆簽署的公文,準備去沂州拜會辛棄疾,等他來安排他們未來三年的工作。

而在出發之前,方靖遠先把這些準備外派的官吏,統統都送去海州軍營裡“軍訓”了一回。

看到他們□□練得站都快站不住了,方靖遠還一本正經地告訴他們,“眼下你們要去的,都是飽經戰火之地,隨時都會有戰火再起。所以必須要鍛煉好身體,方能保住性命。雖然本官會派人保護你們,但你們也務必要記住,危難之時,先要自救,士兵們要迎敵作戰,你們若是連自救的本事都沒,跑路都跟不上,那豈不是成了累贅?若是連這點訓練的苦都吃不了的,也不必再去赴任,免得拖累他人。”

被累得半死的預備官吏們,聞言俱是一震,想到先前那些被金兵破城而殉職的官吏,再苦再累,也得咬著牙忍下去。

方靖遠不光讓他們跟著軍訓,還讓人教他們如何組織和訓練民兵,讓百姓們農忙時耕作,農閒時操練,增強自我保護能力,勝過去依賴彆人。

等他們真正出發之時,方靖遠帶著海州府的官員和一些百姓將他們送出城外十裡,就有不少考生淚灑當場,吟詩作賦者,更是不下百餘人。

方靖遠都讓人一一記錄下來,回去便讓書局刊印發行,如此真情實感的詩詞,便是最好不過的宣傳冊子。

等這群人浩浩蕩蕩地在海州軍護送下抵達沂州時,辛棄疾已經收到了快馬傳書,請了齊魯書院的一眾老師同來為這些學子接風洗塵,使得城中百姓無不神往。

哪怕才經曆了一次金兵的掃蕩,他們死裡逃生之後,愈發對大宋歸心,如今見到自己家鄉的考生榮歸故裡,更是奔走相告,認親的認親,投靠的投靠,都想跟著他們回鄉舉事。

而徒單習烈重傷之後,被霍小小帶人護送回濟南府,就一直陷入昏迷之中。

而霍小小則衣不解帶地照顧著他,絲毫不怕苦怕累怕臟,讓那些原本還對她心存懷疑的親兵都十分感動,畢竟這位隻要回燕京之後,得皇帝冊封,便是板上釘釘的金枝玉葉,卻願意為了自家將軍如此辛苦操勞,如何能不讓人感動。

隻是眼看著濟南府的大夫都已經請來看了個遍,也沒能止住徒單習烈的傷勢惡化,那□□打中後背之處,鐵彈炸開,幾乎半個肩膀都被傷得血肉模糊,更不用說先前被那瘋馬甩得兩條腿都折了,整個人昏迷不醒,完全不能自理。

霍小小眼看他氣息越來越弱,隻得找了他的副將和親兵們一起商量,“再這樣下去,隻怕保不住將軍的性命。你們若是願意信我,便同我一起護送將軍去燕京求治。將軍立功無數,想必父皇一定會讓宮中太醫為將軍治療……”

徒單習烈的副將名叫阿剌木,原本得了徒單的密令,負責監視霍小小的一舉一動,可自從她救了徒單習烈回來後,根本足不出戶,一心照顧徒單,細致周到之處,連那些大夫都佩服不已。

阿剌木左思右想,如今徒單習烈命在旦夕,也隻能回京求救,而霍小小的身份在此,又曾與徒單習烈這般親密接觸,就不知回去後皇帝會不會準了徒單習烈先前求賜婚之事,若是當真如此,也就不必再多顧忌,先救人要緊。

“公主既是有令,我等自當遵從。隻是末將還肩負守城重責,就請公主護送將軍回京。”

霍小小憔悴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線笑容,“不必客氣。將軍與我亦有救命之恩,我做這些小事不足掛齒。還望諸位能為將軍守住濟南,莫要再中了宋軍的誘敵之計。”

阿剌木連連應是,彆說徒單習烈在沂州幾乎將六千精騎儘數折了進去,就算人馬仍在,在經曆了辛棄疾和霍千鈞強弩和火器的雙重打擊下,他們已如驚弓之鳥,彆說主動出擊,能死守不失就不錯了。

如此一般安排之後,霍小小終於放下心來,帶著徒單習烈的五百親兵,讓人備好了馬車,在上麵厚厚地鋪墊了數床被褥,確保不會因為馬車顛簸而加重傷勢之後,終於浩浩蕩蕩地北上。

臨行之際,她回望南方時,還忍不住猜測,霍千鈞如今是不是已帶人去收複山東半島的其他州縣,他如今已經是大宋的一員乾將,而她卻已不是昔日的霍小小,不知自此以後,她還有沒有回來的機會。

她心思真惆悵傷懷之際,徒單習烈卻發出一聲□□,艱難地睜開眼來,滿目怒火地瞪向她,完全不似一個陷入昏迷多日不醒的垂死之人。

隻是任他如何努力,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若是眼神能殺人的話,他早已將霍小小千刀萬剮,可如今卻隻能死死地盯著她,看她一臉悲悲戚戚地“照顧”著自己,簡直恨入骨髓。

霍小小卻不緊不慢地用塊打濕的帕子輕輕的擦去他額角因怒火而冒出的冷汗,慢悠悠地說道:“將軍不必擔心,我們這是北上回燕京,等到了燕京,我便奏請父皇,讓禦醫為你醫治,一定會讓你早日好起來的。”

徒單習烈的喉嚨蠕動了幾下卻連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霍小小看著他這般憤怒仇恨的眼神,反倒笑了,“將軍請安心,我一定會親手好好照顧你的。畢竟,你先前上書給父皇,想做我的駙馬。你如此美意,我如何能辜負於你呢?”

她的口氣越是甜美溫和,徒單習烈就越是覺得渾身發毛,他每次醒來,身邊都隻有這個女人,眼睜睜地看著她用一根古怪的銀針刺入自己的咽喉和膝蓋,讓他口不能言,腿不能動,像個活死人一般被她擺布。等她“玩夠”之後,又會讓他陷入昏迷之中,哪怕能感覺到自己的副將和大夫來看過,卻隻能聽著他們被這個小娘子玩弄於股掌之間,搞得他欲生欲死。

可他如今毫無辦法,更不知她為何要留下他的性命,送他回燕京治療,就不怕他治好之後,就要了她的命嗎?難不成她以為回去後肯下嫁給他,他就能忘記她加諸於他身上的所有痛苦和恥辱?

霍小小像是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心思,輕笑道:“將軍是怕我反悔嗎?我這些□□不解帶地伺候將軍,將軍的親衛有目共睹,便是到了燕京,父皇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也不會嫌棄你的傷殘。”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他的下半身,無比溫柔地用指尖從他腰間一直劃到膝蓋上,“你看,我想著將軍有我照顧,反正也不用動手動腳,這些部位,我索性就幫你一起廢了。以後你的衣食起居,都會有我親手照顧。我一定,會將你照顧的妥妥當當。”

“以後就算將軍不行了,我也會稟明父皇,收養和有皇族血統的孩子,替你統領徒單一族,定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替你完成你以前從未想過的大業,其實駙馬的孩子,隻要跟我姓了完顏,也未必不能問鼎帝位,你說是不是?”

“就不知將軍聽了,是不是十分開心,十分欣慰呢?”

徒單習烈眼前一黑,這個被她描述得無比“美好”的未來,對他而言,簡直是個最可怕不過的噩夢。

在馬車停下的時候,霍小小的纖手滑過他的腰間,他眼前一黑,再次陷入昏迷之前,甚至看到一道綠光閃過,似乎就是從自己頭頂冒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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