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誼隻會帶來無窮無儘的麻煩。
狩獵比賽繼續,有了馴馬的那件事兒之後,場中射箭比賽的氣氛就顯得有一點高.潮過後的低迷。
烏麟軒最後拿了單純射箭比賽的第二名,第一名是擅長機巧,擅長製作兵器的二皇子,第三名是陸孟不認識的一個世家公子。
三個人上前聽著延安帝誇了幾句。
然後陸孟視線一錯不錯地看著場下,此刻已經是夕陽西下,陸孟的屁股徹底坐麻了。
她看著這個她已經結仇了許久,但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二皇子,內心感歎了一下。
皇子的基因真是想不好都不行,二皇子長得華麗得像一條花紋毒蛇。
他整個人是顯得有點陰沉的,細長的眼睛,透著一股子高深莫測的光,但好看是毋庸置疑的。
這個人不是男配,陸孟記得很清楚二皇子隻是單純和男主角爭皇位的敵人。
算是陸孟穿越以來,唯一一個長得好看但是跟女主沒有感情糾葛的男人。
第一天隻是單純比射箭,其實第一天有兩個項目,射固定靶和移動的,隻不過出了馴馬的那件事兒之後,今天的移動射箭沒能繼續。
天色要黑下來的時候,皇帝終於走了,皇帝和端肅妃一走,女眷們也能夠回自己的帳篷裡了。
陸孟半個身子都麻了。
她是真的佩服這些女人,有些人從早坐到晚全程沒起來過,這樣坐時間長,屁股很容易扁平的!
陸孟起身,被辛雅和秀雲秀麗扶著簇擁著,也準備回營帳的方向。
她心裡還惦記著那十萬金,和她的免死金牌。
知道皇帝不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搞出十萬兩黃金給她,所以陸孟按耐著自己的心情,挺急著回去的,想著這些賞賜肯定會送到帳篷吧?
不過才從高台上下來,還沒等走出幾步呢,陸孟就被一個女子截住了。
身為一個虐文女主,被女子截住十有八.九沒有好事!
陸孟渾身汗毛都炸開了,她都生生折騰一天了,中途還抽空訓了個馬救了好幾個人,這日程已經忙成這樣了晚上就彆加班了吧……
陸孟現在還能夠直立行走純粹是靠著十萬金吊著,要不然她都想躺一下裝昏了,讓人把她抬回去。
不過很快這個女子自報家門,說道:“民女岑秋書,拜見王妃。”
陸孟一聽姓岑,頓時鬆了一口氣。
也認出了這個小姑娘是之前扶著那個岑夫人的,雖然稱不上臨危不亂,但十分的勇敢,在馬蹄子的麵前保護自己的母親,用她單薄的身體去擋。
辛雅已經跟她說了,這個小姑娘是她表妹,什麼舅舅……好像是舅舅家的。
陸孟還沒有把岑氏都有誰給理清楚,以後可能會來往,畢竟她可是一出手就救了三個岑家人。
因此陸孟對這個小姑娘態度非常的好,笑著上前一步,扶起小姑娘,抓著她的手臂說:“表妹呀,舅母怎麼樣?沒嚇壞吧,我正想著讓婢女扶我去看看呢。”
一見陸孟這麼客氣,岑秋書頓時笑了起來。
她臉蛋圓圓的,個子也不高,比陸孟還矮了半個頭,眼睛也圓圓的像一個小倉鼠一樣。
她之前看這建安王妃跟誰也不搭話,無論誰跟她說話她都冷冷地轉開眼,回答的也非常簡短,還以為她是個非常不好相與的人。
現在聽到陸孟說話這麼客氣,直接叫她表妹,雖然她也不敢不顧禮儀的叫表姐,卻也十分歡喜。
滿臉毫不作偽地感激道:“謝王妃關懷,母親已經沒事了,隻是受到了一些驚嚇,喝了安神湯藥已經睡著了。”
陸孟心說那還好,她不想去看人。
陸孟順水推舟:“這樣我便不去打擾了,待以後回了城中,尋個機會,我定會去府中好好地拜見舅母。”
這個還是真得去,厚著臉皮也是要借這個機會去的,但去之前陸孟得先把岑家的事情弄清楚。
岑家在皇城當中十分顯赫,而且是純臣,這是一個巨大的靠山。
所謂雞蛋不要放在一個籃子裡頭,再怎麼信任烏大狗,陸孟也是要為自己尋後路的。
她救了岑家三個人,雖然有兩個是差點因為她的原因受難,但那個二公子可是她救的呀,尋求個庇護不過分吧。
陸孟又不會讓他們戰隊建安王。
“如此便好,母親也說,回了城中定要請建安王妃過府一敘。”
岑秋書說:“民女過來是要專程向王妃道謝。”
她說著端端正正地跪下,對著陸孟行了一個大禮。
而後說:“多謝王妃救我一家三人性命。”
岑秋書說:“母親如今正在昏睡,二哥他雙手和腿都受傷了,不方便過來親自道謝,二哥說待傷好一點,一定會親自謝王妃。”
陸孟拉著她起身,順杆往上爬地說:“快起來,怎麼說這樣生分的話?我因為才成婚不久,也才脫離侍郎府不久,一直抽不開身,否則早就回外祖家拜見了。”
陸孟之前掉了個孩子的事兒,城中可是到現在還有人議論呢,她在文華樓當中如何胡鬨,都不會傳到任何人的耳朵裡。
所以她說抽不開身,倒還真得合情合理。
“不要與我如此客氣。”陸孟說:“舅母睡著身邊不能離人,表妹快去照顧,無需再對我言謝,否則才是真得傷我心。”
岑秋書眼眶有點泛紅。
她點了點頭,最後對著陸孟彎了彎腰,這才轉身跑了。
陸孟鬆口氣,整個人都朝著辛雅那邊靠,小聲說:“快快快快,快點扶我回去……”
再待一會兒不知道又誰要來半路截道,陸孟已經無力應付。
辛雅連忙撐住她,臉上露出了一點笑意,她開始了解了一些這個主子的性子,不喜歡爭搶不喜歡交際。
不過相比於之前,經過今天陸孟在關鍵的時候推辛雅的那一把,辛雅此刻的笑意可比之前不知道溫和了多少倍。
辛雅這把年歲,經曆過那麼多事情,主子這樣奮不顧身護她的,隻有建安王妃一人。
從前她都是被推出去,替主子扛事兒,這一次她還是被推出去,卻是她伺候的主子為救她的命。
肝腦塗地這句話,辛雅對烏麟軒都沒說過。
一群婢女總算是把陸孟給送回了帳篷,陸孟把身上的首飾全都拆了衣服也脫了,鑽進了被子裡,連洗臉都是這個姿勢婢女給她擦的。
“在明天太陽曬屁股之前,誰也彆想把我從這張床上拉起來。”陸孟癱在上頭閉上眼睛,感覺她終於活過來了……
不過陸孟躺了一陣子,體力恢複了一些,又突然坐起來。
問道:“我的賞賜送來了嗎?”
“回王妃,還沒有。”辛雅說:“免死金牌這種東西,是需要宮中內務處定製的。”
“至於十萬金,奴婢猜想,過一會兒皇上身邊的侍從就會送過來了。”
陸孟立刻笑了,靠在床邊上說:“十萬兩黃金,我真的能花好久,夠買沉鐵刀買多少把?”
“不對我要把我的屋子再盤幾條火龍……”
“王妃,”陸孟正在暢想著以後的美好人生,辛雅就打斷她,神色有些猶豫地說:“十萬金,不是十萬兩黃金。”
陸孟:“……啊?不是十萬兩黃金是多少?”
“回王妃,十萬金,是特指陛下賞賜的黃金,一百兩黃金,在黃金底部印刻為一萬金,賞賜唱報起來比較氣派。”
陸孟腦子裡麵全是黑線。
黑線糾纏了好一會兒,陸孟理順清楚了,才問:“……一千兩黃金啊?”
辛雅點頭。
陸孟:“……”這不和現代的老婆餅裡麵沒有老婆,以及竹筍炒肉沒有竹筍,但是炒肉的廚師叫竹筍是一樣的損嗎?
陸孟熱情頓時被澆熄了。
她還以為延安帝這是要直接送謀朝篡位的啟動資金,搞半天就這點錢!
她都沒有發現她因為對這個世界的不了解,人越來越飄。
陸孟慢慢躺回去了,過了一會兒說:“行吧……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我眯一會兒,等一會兒太監來送賞賜的時候,再叫我吧。”
“馬上要吃晚飯了,”辛雅說:“王妃不然吃完了再睡吧?”
陸孟搖頭:“今天我吃多了,現在一點都不餓,你先出去吧。”
辛雅聞言應聲出去,陸孟躺在床上,暈暈乎乎的,睡了一小會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孟聽到外麵有一陣吵鬨的聲音,就醒了。
但她並沒有馬上起來,而是含糊地問:“是送賞賜來了嗎?”
到底是皇上賞的東西,她還得爬起來謝恩。
等了一會兒沒有婢女進屋伺候她起來穿衣服,陸孟翻了個身,心裡想著自己起來穿衣服去看看,結果昏昏沉沉的又不小心睡著了。
再醒的時候,感覺到有人抱她。
冰涼的鼻尖在她的臉上蹭了一下,陸孟都沒有睜眼睛,就知道是烏大狗。
他身上帶著冰涼涼的水汽,這麼涼肯定是洗澡了,真是傻小子睡涼炕全憑火力壯,這種時節還洗涼水澡……
“王爺身上涼,”陸孟朝被窩裡麵躲,“先彆進來,再把我激出了風寒……”
“嫌棄我?”烏麟軒的聲音就在陸孟的耳邊,帶著一點質問:“你都不問問我,今天有沒有被馬傷到,反倒是嫌棄我身上涼,不肯讓我進被子。”
“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王妃?哪有妻子嫌棄夫君的……”
“我不是,”陸孟眼睛都沒睜,腦袋直接塞進被子裡頭,躲著烏麟軒冰涼的手。
“你的王妃被人借屍還魂了,我現在是鬼。”
陸孟說得是實話。
她在現代如果死了的話現在可不就是個鬼嗎。
但是通常來說陸孟說實話的時候,烏麟軒反倒是不相信的。
尤其是這種狀況之下說出來的實話,誰會信?
烏麟軒被她逗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是鬼嗎?”烏麟軒隔著被子抱住了陸孟,半個身子都壓在她的身上,湊在她耳邊說:“豔鬼嗎?”
陸孟也笑了,轉過臉來對著烏麟軒,兩個人鼻尖抵著鼻尖,陸孟說:“不對。”
“是色中惡鬼,王爺怕不怕?”
烏麟軒:“……本王怕什麼?”
陸孟哦了一聲,說:“那今天晚上,先來個五次吧?”
烏麟軒:“……”
“怎麼?不難吧?”陸孟說:“王爺從前可都是論一夜,不論次數,這麼快就……唔。”
“你能不能有點女人的樣子?”烏麟軒捂著她的嘴,簡直不知道用什麼表情。
陸孟眯著眼睛笑,烏麟軒又說了一遍:“我的腿受傷了你也不關心,你就隻關心我能不能來五次?”
“你到底是怎麼做人家妻子的?”
陸孟的嘴被鬆開,辯解道:“做人家妻子的本分,那不就是關心自己的丈夫腰力是不是好,需不需要喝大補湯,要不然我和那些夫人們攀比的時候,拿什麼顯擺呀。”
烏麟軒:“……”
烏麟軒不說話表情變換,陸孟笑了幾聲,收斂了表情之後,起身問他:“王爺傷在哪兒了?”
烏麟軒歎了口氣,換了個姿勢,有一條腿動的確實是不怎麼自然。
他指了指自己的腿說:“這裡。”
“這裡?脫了我看看。”
烏麟軒朝著帳篷門口看了一眼,也沒有扭捏,很快退了褲子然後陸孟一看,頓時驚到了。
“這麼嚴重?!”
“青了這麼大一塊,你這一天沒事人一樣?”
“這這……這也太嚴重了,有沒有看過太醫?”
陸孟心說這接下來還怎麼狩獵呀?不狩獵怎麼拿第一,不拿第一王霸之氣怎麼辦?
不過陸孟不能這麼說,湊近了一些捧著烏麟軒的腿,焦急道:“這得趕快治一治啊,有沒有傷到骨頭,看這大馬蹄子印……”
“這馬也太不知好歹了,怎麼能往這種地方踩呢!”
陸孟真情實感的替烏麟軒擔心的樣子,讓烏麟軒臉上那點不爽,終於消散了。
“不用緊張,這又不嚴重,本王沒有殘廢,沒有傷到骨頭。”
烏麟軒伸手摸著陸孟的頭,溫聲說:“已經在太醫那兒拿了藥膏,淤青揉開了就好了。”
陸孟跟沒聽到一樣,還扒著他的腿說:“這還不嚴重?差一點點就傷到球球了!”
烏麟軒動作僵了一下,反應過來她說的球球是什麼,頓時就炸了。
“你是不是就隻關心我到底能不能行?!”
“我的腿受傷了,腿!”烏麟軒對著陸孟低聲咆哮,又不敢太大聲被外麵婢女聽見丟人。
“本王在你眼裡,是不是就隻有那兒有用啊?你眼裡到底有沒有我這個夫君?”
陸孟立刻做出了一副受傷的樣子,故作痛徹心扉的樣子說:“王爺怎麼能這麼說?臣妾怎麼可能會不關心王爺?”
陸孟說:“今天臣妾聽到王爺被馬給困住了,發瘋一樣朝著那邊跑,臣妾難道不害怕嗎?”
“那麼高的馬,那麼凶惡,臣妾還不是怕王爺受傷,還不是想要替王爺爭取陛下的賞賜,才大著膽子去接觸那樣可怕的龐然大物。”
“王爺竟然如此說我!臣妾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陸孟說完之後,看到烏麟軒的表情果然是有點變了,她作勢要下地的時候,烏麟軒一把從身後抱住了她。
“乾嘛去。”烏麟軒的語氣有一點生硬,也有一點無措。
不過還沒等他想好要怎麼哄人。
陸孟就假裝掙紮,說:“反正王爺也不信我,我去找一塊豆腐撞死!”
烏麟軒:“……”
陸孟回頭看著烏麟軒,說:“不過看在王爺受傷的份上,臣妾也可以不跟王爺計較。”
“那今天晚上就減少一次,來個四次吧?正好也檢查一下球球到底有沒有被踩到……”
“我掐死你算了!”
烏麟軒起身,扼著陸孟的脖子把她摁在床上,表情猙獰,看上去真的要把她掐死,但是手上一點力度都沒有,反倒是癢得很。
“彆鬨了彆鬨了……”陸孟笑了幾聲就說:“彆再把腿碰到,我給你把淤青揉開吧?”
烏麟軒雙手撐在她的臉邊上,低下頭嘴唇碰了碰她的鼻子。
“你沒力氣。”烏麟軒正要說,我找太醫給我揉。
結果陸孟立刻抓著他的肩膀說:“我沒力氣?傷在那種地方你想讓誰揉?”
“我上次跟你說的你是不是都忘了,你怎麼就不知道檢點?”
陸孟表情帶著真假難辨的憤怒,指責道:“你身為一個長得如此俊美的男人,怎麼能讓人隨便碰你的大腿?那麼直那麼白,還是裡側!”
“你說說,你想勾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