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孟一邊喝一邊還忍不住笑,差點就喝嗆了。
烏麟軒伺候著陸孟喝完了水,空杯子送回去。自己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就著陸孟的這個杯子一仰頭就喝了。
陸孟在他身後幽幽地說:“王爺不是嫌棄我的口水嗎?我剛才把杯子邊上都舔了一遍。”
然後烏麟軒就嗆了一下,撐著桌邊咳了一會兒。
紅著嘴唇和眼睛回頭瞪陸孟:“你能不能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陸孟聞言嘖了一聲,在床上滾了一圈,擺了一個十分妖嬈的姿勢。
一條腿抬起來,自己伸手啪的一下拍了一把。
挑著眉問烏麟軒:“王爺你問問你自己,真的喜歡大家閨秀嗎?”
烏麟軒站在床邊上表情幾遍,他自問……無論是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他除了他的王妃,沒有喜歡過其他的女人。
但烏麟軒肯定不會把這種會讓自己顯得生澀的答案,告訴他的王妃。
因此烏麟軒就隻是站在床邊上冷笑了一聲,說道:“那可不一定,許是還沒碰到呢。”
“呦!原來是這個原因啊。”陸孟知道烏麟軒就是故意這樣說的,肯定不會吃味。
反倒覺得挺有意思,誇張地說:“那我可得抓緊了。在王爺沒遇到喜歡的人之前,好好地享受享受……王爺的美色。”
烏麟軒伸手扶了一下額頭,嘴角的笑怎麼壓也壓不住。
陸孟在床上拱了拱,想到以前看到的那些小視頻,直接給烏麟軒開了個龍脊。
朝著他勾手道:“來嘛?”
烏麟軒把床幔放下了。
他坐在床邊上指著陸孟說:“你也就能趁著我餘毒未清,再浪個幾天!”
他每一個字都咬牙切齒,陸孟拍著床笑。
屋子裡麵搖曳的燭光,被床幔阻隔,關不住影影綽綽在床裡嬉鬨的兩個人,也光不住笑語歡聲。
第二天早上兩個人都沒有起很早。陸孟先醒過來,發現她整個人都窩在烏麟軒的懷中。
她自己的被子已經踹到了腳底下,烏麟軒的被子也被她一半裹到了身下邊。烏麟軒有一半身體沒有被子在晾著,令一半連同手臂被陸孟壓著。
他還沒醒,微微皺著眉,很顯然這個姿勢睡得很痛苦。
陸孟揉了揉眼睛,悄悄地爬起來,準備“毀屍滅跡”。否則一會兒烏麟軒醒過來,肯定又要說她睡相差。
結果陸孟靜悄悄地坐起來,一點一點地把屁股從被子上麵挪開。然後又拉著被子,一點一點地朝著烏麟軒的身上蓋。
想要偽裝成自己沒有鑽進他被窩。
結果正要蓋呢,烏麟軒睜開了眼睛。
他眼睛裡還有未散的睡意,但更多是笑意,又溫暖又細碎。
“你睡相太差了。”烏麟軒果然開口就是這句話。
接著他捂著嘴打了個哈欠,聲音有些懶散地說:“幸虧這床是有頂的,要不昨天晚上你肯定就上天了。”
陸孟手裡還抓著被子在那蹲著呢,聞言笑出了一口小白牙。
“不是有那樣一句話嗎,丈夫就是妻子的天,我現在就上個天給你看看!”
陸孟直接連人帶被子朝著烏麟軒砸過去——烏麟軒第二個哈欠打了一半,雖然餘光已經看到她撲過來了,也能躲開。但是烏麟軒沒躲。轉過身接住了她,然後哈欠被砸沒了,還被砸得吭了一聲。
“嗯……”烏麟軒說:“你總說你還在發育,還會長個子。”
烏麟軒掐了掐陸孟的腰,然後在她眼前比劃了一下。說:“馬上要趕上水桶了,王妃是打算橫向長高嗎?”
陸孟哼笑了一聲:“讓你發現了,等我長到了井口那麼粗,王爺可一定也要像現在這樣接住我。畢竟你可是臣妾的天!”
然後兩個人就開始像兩隻下蛋的母雞一樣,在床上一個勁地咯咯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辛雅和陳遠早就候在外麵了,聽到裡麵傳來的笑聲,臉上也都很欣慰。
昨兒個他們兩個商量出來的計劃,讓死士去通報王爺,說王妃吃藥了。靈感還是來自於王妃在將軍府的時候,王爺知道她吃藥了,就嚇得什麼也不顧跑了過去。
你看,兩位主子這不就和好了?
然後等烏麟軒爬起來,換好了衣服把昨天的事情反複推敲,又找了死士一問……就找人把陳遠給揍了。結結實實朝著脊椎骨上抽了十板子。
讓辛雅舉著好幾本書在院子當中罰站。
陸孟早上一邊吃飯一邊聽著陳遠在外麵挨揍,心裡覺得他實在是太該了。
辛雅也是,那麼聰明為什麼會跟著陳遠一起搞事情?
要是沒有他們兩個攪和一通,自以為讓她和烏麟軒和好。烏麟軒也就不會誤服了雞湯。
南疆的書信得十幾天才能送回來,陸孟還是有一些掛心。
烏麟軒親自看著陳遠被打完之後,問他:“你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嗎?”
陳遠顫抖叩首:“錯在不該妄自揣測王爺的心思。”
陳遠明白他不該利用王爺在意王妃的急切心裡,故意讓死士傳播消息,讓王爺著急。
“你跟在我身邊的時間不短了。”烏麟軒說:“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這種錯誤我希望你不要再犯。”
烏麟軒最討厭被人威脅拿捏。
“跪著吧,雪地有助於你清醒。”烏麟軒說完之後,長袍一甩,徑直走向了陸孟的屋子。
打開了門之後,陸孟正坐在那裡看著他微笑。
烏麟軒朝著桌子上看了一眼,陸孟前麵的碗乾乾淨淨。看上去像是在等他吃東西。
但是烏麟軒看著陸孟有一些油光發亮的嘴角,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
“你等我一會兒能餓死嗎?”烏麟軒把披風解下來扔在旁邊的凳子上。
秀雲和秀麗拿了披風就退出去了,把屋門給關上。
屋子裡就剩下了陸孟和烏麟軒。
陸孟還在那裝,瞪著一雙杏眼很無辜的樣子。
烏麟軒洗了洗手,大步走到她的麵前。手指在她的臉蛋上彈了一下,說道:“這裡鼓起來了。”
陸孟這才笑了,把嘴裡沒來得及咽進去的東西充分咀嚼之後咽進去。
指著一道肉對烏麟軒說:“新送上來的麅子肉,紅燒的,特彆好吃!”
“今天早上還說以我為天,”烏麟軒用手絹擦了擦手,在陸孟的身邊坐下。陰陽怪氣地說:“我怎麼就沒聽說,誰家的夫君還沒上桌,夫人已經快吃完了。”
“我沒有啊?”陸孟說:“我就才吃了幾口!”
“陳遠跟我那麼多年,從來沒犯過這種錯誤。這一次很明顯是想討好你,怕你真讓我把他給閹了。我剛才是去幫你立規矩。”
烏麟軒斜眼看著陸孟說:“你可倒好,全然不操心,自己在屋子裡吃得倒是香。”
“討好我什麼?”陸孟把筷子給烏麟軒放在碗上,還給他夾了一片麅子肉。
“覺得我們之間鬨矛盾了,然後幫你騙我過去,想讓我們和好。”烏麟軒拿起筷子,想了想之後又放下。
“我們之間的事情輪得到奴婢下人們猜來猜去?我們昨天,還有前天,吵架了嗎?”
烏麟軒把那片麅子肉塞進嘴裡。
陸孟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道:“開什麼玩笑,我什麼時候和王爺吵架了?”
“王爺請記住,一切不以弄死對方為前提的矛盾,都是調.情。”
烏麟軒笑得差點把麅子肉噴出來。連忙用手帕捂住了嘴,看著陸孟,眼睛都紅了,是憋笑憋的。
等把這片肉咽下去之後,烏麟軒才喝了一口湯說道:“你哪來那麼多……歪理邪說?”
陸孟也笑了,嘴裡還咀嚼著東西,回答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那當然是因為跟著王爺久了,在王爺這裡學的唄。”
烏麟軒的一雙眼睛都笑眯起來了,他看他的王妃,無論怎麼看,都覺得有趣極了。
“王爺你快吃啊,本來都等半天了,一會兒就涼了……”
陸孟說著又夾了一塊肉,塞進嘴裡麵,然後有一些肉湯蹭在了嘴角。
陸孟正要伸手去抹,被烏麟軒給抓住了手腕。
“用手抹呀?你平時就是用抹了菜湯的手,摸我的?”
烏麟軒拿著手帕,給陸孟把嘴角擦了。
陸孟聞言搖了搖頭說:“何止啊,我還拿擦……唔唔……”
烏麟軒表情抽搐,用手帕把陸孟的嘴堵住。下麵的話他雖然沒有聽,但直覺不是什麼好話。
烏麟軒嚴肅道:“吃飯的時候,不許說話!”
陸孟翻了個白眼,兩個人不鬨了,開始吃東西。
他們一起吃東西就吃得很香,把彼此當成吃播,每次都能吃到撐。
烏麟軒飯量本來就挺大的。跟陸孟在一起放得開,吃得就更多。他吃起來沒完,陸孟肯定就要跟他一塊兒,左一筷子右一筷子。
每次都想的是最後一口,到最後肚子可不就像水桶了?
好在早飯多吃一點也沒有關係。吃過了早飯,烏麟軒要回去處理堆積的事務,陸孟主動說了一句:“要不你拿我這來吧?我看書你寫字。”
陸孟很少主動說這種話,烏麟軒聽在耳朵裡,心裡就忍不住地活躍起來。
他狀似起身在屋子裡活動著消食,又走到了陸孟擺放鳳冠的地方,伸手撥弄著鳳冠。
然後問道:“怎麼今天想著讓我過來,是因為一會兒看不到我,就會想我嗎?”
陸孟正要朝著貴妃榻上坐的屁股一頓。
烏麟軒慢慢轉過頭,看向了陸孟。
隔著這麼長的一段距離,他微微眯起眼,努力看著他的王妃的表情。
陸孟卻不需要眯眼,就能看清他的眼中,充滿了期待,忐忑,還有一些被藏起來的傲嬌。
陸孟勾了勾嘴唇,張開嘴,卻還沒等好聽的話出口,門口秀雲的聲音先傳來。
“王妃,王爺,宮中派人來傳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