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鹹魚釋然(1 / 2)

在開始決定跑路的那一刻,陸孟突然間心胸一片開闊。\/p\n

可去他大爺的男主角和劇情吧!\/p\n

她要遊出這片池塘,去江河湖海裡麵!\/p\n

陸孟甚至有點理解原女主角幾次跑路原因,這誰能受得了啊?\/p\n

陸孟確實是對烏麟軒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感覺,和他來來回回拉扯了這麼長時間這麼多次,兩個人又是夫妻關係,他們可以說是在這世界上最親密的人。\/p\n

就算是養條狗這麼長時間,也不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p\n

整整一年多了,在這個土匪窩子裡麵看到烏麟軒的那一刻,陸孟的歡喜和安心絲毫不作假。\/p\n

但是狗他就是狗,無論是什麼品種想讓它變成人都有些困難。\/p\n

而且這一點點感情,對陸孟真的什麼都不算。\/p\n

陸孟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和烏麟軒是一模一樣的人。\/p\n

烏麟軒為了他的皇位為了他的權勢,他會豁出性命去爭取,去機關算儘所有人。\/p\n

而陸孟為了她的榮華和安逸的生活,也是寸步不讓,絕不能有人侵犯她的樂土。\/p\n

他們都是不會為了感情去舍棄理想的人。\/p\n

陸孟想要的安逸,所有人都不能夠破壞,就算這個人是烏麟軒也不行。\/p\n

在陸孟意識到他不能帶給自己想要的東西的那一刻,烏麟軒在她這裡就徹底沒有了讓她留戀的東西。\/p\n

她並沒有愛烏麟軒不可自拔,她隻是基於烏麟軒能夠提供給她榮華富貴的基礎之上,對烏麟軒有了些許依賴和依戀的感情。\/p\n

她選擇烏麟軒,又何嘗不是一種“無可選擇”?\/p\n

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比得過烏麟軒,因為烏麟軒是這個世界的主角。\/p\n

但是陸孟管他是什麼主角,他不能讓自己幸福快樂,他在陸孟這裡就屁也不是。\/p\n

陸孟一直都很清楚烏麟軒是個什麼東西,所以今天知道一切都是他策劃的,陸孟情緒起伏比較劇烈的也就那麼一段時間而已。\/p\n

她很快就想清楚了,烏麟軒所做的這一切,基於他這個人,站在他的角度上來說,沒有什麼不對勁的。\/p\n

他本身就是一個藐視人命的,生在這個世界當中的皇子,他天生就習慣彆人對他鞠躬儘瘁死而後已。\/p\n

烏麟軒能夠說出“那些死士訓練出來就是為了為我而死”這種話,陸孟也知道烏麟軒說的不是空話。那些死士,可不就是為了為他而死而存在嗎?\/p\n

在烏麟軒的心目當中,他的命和彆人的命重量是不一樣的。\/p\n

而在陸孟的心目當中,所有人的命都是一樣的珍貴。\/p\n

烏麟軒天生習慣俯視一切,他覺得自己能夠掌控的事情,根本也不需要跟任何人去商量,所以他才不會把自己的計劃透露給陸孟。\/p\n

他不信任陸孟,也根本不需要相信她,相信一個需要他保護的人。\/p\n

這既是烏麟軒。\/p\n

一個被皇權熏染著長大,將來還要禦極天下的皇帝。\/p\n

陸孟從來沒有一刻覺得這個世界如此真實。\/p\n

烏麟軒會是一個好皇帝,因為他“知人善用”,他知道那些土匪頭子一定會把女眷試圖帶進山中,所以在最一開始就給陸孟安排了兩個女死士。\/p\n

如果那兩個女死士死在了山門口,就算是土匪把屍體給處理掉了,也絕對不可能把死人的痕跡處理的多麼細致,絲毫不被肉眼發現。\/p\n

那這個山寨可不就是會在短短一兩日之內被攻破嗎?\/p\n

好生聰明。\/p\n

多智近妖。\/p\n

也當真好冷血呀。\/p\n

陸孟被烏麟軒抱在懷裡,聽著他胡言亂語地道歉,聽著他的自省,真切地感受著他因為後怕和激動而顫抖的身體。\/p\n

他或許對自己是有感情的,但他的喜歡,陸孟可要不起。\/p\n

陸孟沒有在激烈地掙紮,試圖把他推開,或者是試圖跟他吵架。\/p\n

沒有什麼好吵的了。\/p\n

真正分手的情侶是不會吵架的。\/p\n

在你想要把自己的思想灌輸給另一個人的時候,你才會跟他發生爭執讓他認同你。\/p\n

而當你知道他沒有辦法和你的思想統一,就沒有人再去做徒勞的事。\/p\n

陸孟突然間的安靜,讓烏麟軒以為這件事情終於有所緩和了。\/p\n

獨龍看到抱在一起的兩個人,默默地退了出去。\/p\n

這樣也好。\/p\n

獨龍想,如果二小姐行事過於激烈,死扛到底的話,連獨龍也沒有辦法揣測烏麟軒會不會翻臉。他如果真的翻臉,不顧忌感情,想要拿捏一個女子,還不是手到擒來?\/p\n

烏麟軒從來就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他手下根本沒有任何人敢惹他,招惹他的人哪有一個好下場?\/p\n

皇城當中的那些皇子長大需要幾十年,烏麟軒隻用短短一年的時間讓他們非死即殘。\/p\n

這樣一個男人,你是不能跟他正麵對抗的。\/p\n

而且在獨龍的視角看來,哪怕獨龍能夠為陸孟而死,獨龍也覺得,建安王對建安王妃的忍讓,是這世界上大多數的男子都做不到的。\/p\n

沒有男人會讓自己的女人扇他的巴掌,尤其是烏麟軒這種身份。\/p\n

獨龍把房門關上了,陸孟在烏麟軒的懷中放軟了身體,等到烏麟軒反反複複說那些話已經說累的時候。\/p\n

陸孟才說:“我知道了。王爺把我放開吧,外麵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p\n

烏麟軒因為情緒實在是太激動了,後怕自己算錯了這一局,又因為知道他的王妃對他動了真心,喜不自勝。\/p\n

他被這兩種錯亂的情緒衝擊著內心,根本就沒有感覺出,陸孟的情緒不對。\/p\n

外麵確實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烏麟軒放開了陸孟,把自己臉上的眼淚抹去。\/p\n

然後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對陸孟說:“你是要留在這裡等著我,還是跟我一起去外麵看一看?”\/p\n

陸孟也整理了一下自己,把頭頂上的絹花摘下來扔在了地上。\/p\n

陸孟的長發散了下來,烏麟軒伸手穿過她的頭發,腳踩在了絹花之上。\/p\n

烏麟軒伸手摸了摸陸孟的臉,對她說:“跟我一起出來看吧。”\/p\n

陸孟沒有拒絕烏麟軒拉著她的手,陸孟仔細感受了一下,她牽著烏麟軒的時候,依舊有種很安心的感覺。\/p\n

因為隻要烏麟軒這個人在的地方,確確實實不用操心任何的事情。\/p\n

一旦牽涉到自己的領地被不安和動蕩所侵蝕,陸孟已經非常乾脆利落地把她的感情剝離掉了。\/p\n

她又重新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她心裡並沒有什麼濃重的被背叛的感覺。\/p\n

烏麟軒根本也沒有背叛她,就隻是不信任她而已。\/p\n

所以陸孟現在是一種又有一些無奈,又有一種一切都塵埃落定的感覺。\/p\n

她主動牽著烏麟軒的手,和烏麟軒一起從屋子裡麵出去。\/p\n

要跑路的話也不能一衝動就跑了,陸孟向來都是很理智的,她必須琢磨一個萬全之策。\/p\n

得比今天這粗製濫造的謀略還要萬全,否則她又怎麼可能從烏麟軒的手中跑出去?\/p\n

陸孟一向十分擅長在各種各樣的情況之下讓自己過得舒服。\/p\n

所以她看上去像是真的三言兩語就已經原諒了烏麟軒的隱瞞,和所謂的策略。\/p\n

烏麟軒特彆激動,他攥著陸孟的手,帶她從裡間走到了外間。\/p\n

那個土匪頭子就橫在外間的地上,他的手腕血肉模糊穿著一隻箭,但是他的胸口還有起伏。\/p\n

烏麟軒把手中的長刀調轉方向,刀柄對著陸孟:“你要是想殺他,現在可以動手。”\/p\n

陸孟確實是無數次在腦中幻想著要殺掉這個土匪頭子,但是這一刻刀柄放在她的麵前,陸孟卻搖了搖頭。\/p\n

“或者你不想親自動手,他怎麼冒犯了你我來替你討回來。”\/p\n

“是砍掉他的雙手還是雙足,或者是將他開膛破肚五馬分屍。”\/p\n

陸孟還是搖了搖頭,烏麟軒看著陸孟問陸孟:“不敢動手?還是不敢看?”\/p\n

陸孟又搖了搖頭說:“我不會動手也不會看,並非是我對他有什麼心軟,而是我不想在往後的很多年裡,都想起他這張醜陋的臉。”\/p\n

陸孟想得很清楚,她沒有必要用這種慘烈的方式,加深自己對土匪頭子的印象。\/p\n

她非常平靜地對烏麟軒說:“我隻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從生來到現在踩死的螞蟻都是有數的。我從來沒有殺過人,王爺如果不想讓我往後的幾十年,午夜夢回都是這張臉,就不要在我的麵前動手。”\/p\n

烏麟軒表情一怔,而後很快轉了一下刀,垂下了刀刃。\/p\n

他抿了抿唇拉著陸孟繼續往外走,出了門口之後對獨龍說:“把裡麵那個人弄醒,交給風馳鎮的鎮長。”\/p\n

獨龍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陸孟,和陸孟跟烏麟軒牽在一起的手,轉身要進屋,陸孟卻突然間鬆開了烏麟軒的手抓住了獨龍。\/p\n

“你和咱們的人都沒事吧?”陸孟上上下下掃視著獨龍,對他說:“你那天可真把我嚇死了,該昏過去不昏過去硬撐著乾什麼?要是被人把眼睛給弄瞎了,你以後可怎麼辦呀。”\/p\n

獨龍腳步一頓,表情微微變化了一下,嘴角抽動了片刻。\/p\n

接著他直接跪地,跪在了陸孟的麵前,沉聲對陸孟說:“二小姐救命之恩,獨龍永誌不忘。”\/p\n

陸孟連忙扶他:“快起來,彆說這種話。”\/p\n

“其他的人也受的是輕傷,都沒什麼事。”獨龍看了一眼烏麟軒說:“王爺安排的人很快就去救我們了。”\/p\n

陸孟點了點頭,這才放獨龍進門。\/p\n

她重新轉過頭跟在烏麟軒身後,烏麟軒對她伸出手,陸孟又把自己的手放上去跟他交握在一起。\/p\n

至少現在,這一刻跟他在一起是安全的。\/p\n

然後陸孟跟他走到了村子前麵的地方,在那一片空地上麵看到了成山堆積的屍體。\/p\n

都是那些土匪的屍體,但是陸孟這一次沒有感覺到作嘔,而是感覺心中一片暢快。\/p\n

這些畜生果然都死了,他們都應該死。\/p\n

“那些女人們呢?”烏麟軒知道陸孟想什麼,攥緊了陸孟的手說:“那些女人們帶著我們的人去開水上閘門了,官兵馬上就要來了。”\/p\n

烏麟軒拉著陸孟,帶陸孟去看許許多多的人正在搬動火油,朝著堆積在村子房子周圍的柴火上麵澆。\/p\n

陸孟看著火把四處跳動,屍體橫躺豎臥,林海因為夜風傳來了沙沙的聲音,這是遲到的正義。\/p\n

雖遲但到。\/p\n

他們連受審的資格都沒有,這樣簡單粗暴地殺死燒死,才是最大快人心的。\/p\n

陸孟閉上了眼睛嗅著空氣當中火油交織著血腥的味道,她會把這一天晚上記得清清楚楚。\/p\n

很快水下閘門打開,官兵們全部湧入。鎮長帶著的人衝到了這村子裡麵之後,在站在一旁,手拉著手的女人的人群當中尋找自己的女兒。\/p\n

他的女兒就站在女人的最前麵,就是那個最開始去陸孟的屋子裡麵,給陸孟添水的女人。\/p\n

她的眼睛在這樣的夜色當中,更是顯得像星辰一樣明亮,那其中映著跳動的火把的光亮,熠熠生輝。\/p\n

風馳鎮的鎮長是一個已經頭發花白的老者,他今年已經年逾五十了,他的女兒被土匪擄進山裡麵已經快要十年,這十年以來他想儘各種辦法,甚至不惜假意和匪徒聯合,也沒能把自己的女兒給換回來。\/p\n

今天他終於見到了自己闊彆將近十年的女兒,父女兩個隔著一段距離對視,久久沒人上前,沒人說話,也沒人動。\/p\n

最後還是那個被割掉舌頭的女人,突然間張開了嘴——從嗓子裡麵發出了一聲嘶啞怪異的叫聲,然後猛地朝著父親撲了過去,撲進了她父親的懷裡。\/p\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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