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麵前這人不是她的烏麟軒。
所以陸孟為了讓他一次就怕了自己,不敢再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把他所有的體麵都一把撕了。
她說:“機關算儘拿了那麼多錢,你現在還不想走,為什麼?你自己想不清楚?”
“或許你想清楚了不想承認吧陛下,被捧在手心叫寶貝的滋味太美好了是吧?你舍不得,你沒有過,你沒見過真心,隻見過虛假的攻略和勾引。”
“但很可惜,這不是給你的。”陸孟像是殘忍地搶走一個孩子拿到手裡的糖果,還告訴他這不是給你的,是你偷的。
“欺騙隻能換來拋棄,你這些天在心裡怎麼想我?大概是在想這個蠢女人,可以利用一下對吧?左不過就是給點甜頭的事情,你又不是沒有做過,是不是?”
武梟表情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他咬住嘴唇,垂下的視線之中都是如何克製,也逼不退的水霧。
陸孟魔鬼低語一樣,還在說:“你吃藥吃得那麼得心應手,覺得這種做法是給人甜頭?”
“可這樣和你文華樓花船上麵養著的那些男妓有什麼區彆!”
這一句話簡直如同驚雷貫耳電閃加身,武梟慢慢抬起頭看向陸孟,表情裂了。她竟然敢這麼說他……他眼中所有情緒都變成了恨意,他眼中屈辱的淚水緩緩滑向臉頰。
陸孟無動於衷放下最後一個驚雷,“陛下和男妓大抵上還是有區彆的,你很迷人,我必須承認,你這張臉掛牌,恐怕沒幾個人買得起。但你吃藥也要跟我睡的原因,說起來不為權勢,也不為金錢,因為我沒有那些東西,那是為什麼,陛下你現在應該明白了吧。”
“你想要的,我不想給。”陸孟微微勾了下唇說,“騙我一個多月,我已經煩透了,滾吧。”
武梟已經全身發抖,他呼吸急促得整個走廊之中,都是他喘息的聲音。
他差點就被陸孟當場氣瘋了。
她太了解他的一切,也太殘忍地活生生撕開他的胸膛,讓他自己看他一肚子黑心爛肺。
抓著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那點對她的動容,化為一把尖刀——狠狠攪碎了他的內臟,還要扒在邊上說一句“啊,這不是我要的那副心肝肺。”。
於是捧在手心的寶貝,變成了踩在腳底的爛泥。
什麼體麵都沒了,武梟根本沒有力氣再在這裡呆下去,但是他氣得發抖,恨得口中腥甜,他一個瘸子,不可能帶著兩個大箱子下樓。
陸孟關門之前說:“我家的門,你再敲一次,我就讓保安把你扔出去。”
那樣就是連人格都給他摧毀了,這種程度的羞辱,比直接殺了烏麟軒還要讓他難受。
他喘息的像是破舊的風箱,像一個走到絕路的小獸,惡狠狠盯著陸孟。
陸孟關門之前,看到的還是他流著淚的臉。
鱷魚的眼淚。
陸孟毫不憐惜。
但是……她的大狗,估摸著很難回來了吧。
二十七次輪回重生,龐大的記憶,衝進一個掙脫世界意識穿越到高維世界的殘破靈魂裡麵。
他的世界觀他的人格,他的自我意識,會不會就此坍塌?
陸孟不敢想,想想就心疼。
本以為他們能複刻幸福,能重來一次,可她忘了,既然掙脫了世界,那世界的世界意識,肯定再也無法壓製烏麟軒的覺醒。
像一具身體被二十七個人格占據,其中二十六個還聯手了……
“哎……”陸孟靠在門口歎了一口氣,聽到了電梯打開的聲音。
她走到沙發邊上,撲在上麵,頭朝下,好久都沒有抬起來。
得而複失,這滋味實在不好受。
不過愛情這一塊,在陸孟的人生之中,從來都不占據主要地位。
它是她人生轉盤的一小塊,沒了,也不影響運轉。
而且這世界是陸孟的主場,她縱容自己傷心失望了兩天。
這兩天之內,她瘋狂想烏麟軒的事情,想到最後就麻木了。
過了兩天,她再想,自己都膩歪了。
而後她好好收拾了一番自己,第三天一大早就去小區門口遛彎吃早點,尋摸流浪貓了。
陸孟穿著棉拖鞋,羽絨服裡麵穿著睡衣,大厚棉褲,在外麵的冰天雪地轉了一圈,轉出了一身汗。
吃了早點,準備回家換衣服去店裡。
結果才換好衣服,手機來了消息。
我是烏嶺國皇帝:見一麵。
陸孟:“……”不愧是烏老狗,被刺激成那樣還能迅速調整過來。
她盯著那個名字看了一會兒,然後手指輕巧地在屏幕上劃了幾下,把烏嶺國皇帝——拉黑!
接著把微信名改成了:一隻小鳥。
自由自在的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