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啊,我來的時候,夫人囑咐我帶句話給老太太。”那丫頭又道,又向蘇老夫人走近了兩步,低聲說道,“我們夫人說了,老爺得了消息,朝廷那邊有大動作,太子隻怕是保不住了,那麼接下來,就是三皇子得勢,皇帝病重,三皇子手上有兵權,這新皇,勢必是三皇子了。”
蘇老夫人認真地聽著,雖然這些朝廷上的事兒,和她沒多大關係,但是既然媳婦讓這丫頭帶話過來,那勢必是有用意的。
“李墨以前便是三皇子黨的,隻要三皇子登基,勢必會重新起用他,到時候加官進爵,隻怕是不在話下的。我們夫人的意思,是讓老太太先知道有這個事兒,也好提前做好準備。”這丫頭又說道。
李墨,可不就是李淑蘭的父親?
蘇老夫人想起來了,李墨被流放前,便是不小的京官,若是被重新起用的話,最差也能官複原職,弄不好,一定會蒙受厚賞,加官進爵。那麼,府上的李淑蘭,又可以成為人人羨慕的千金小姐。
看來,她當初決定將李淑蘭留在府上,還真是有點作用。
“好了,回去告訴你們夫人,我知道了。”蘇老夫人說道,將這個丫頭打發走了。
如今事情有變,她必須要再好好地斟酌一番了。
言哥兒今年恰好要再次考會試,雖然蘇慕安是個五品知府,但是到底隻是個地方官,在這事上,幫不上什麼大忙。就憑蘇可言的才學,以後必定是會有大才乾的,欠缺的,也隻是一個機遇罷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不隻是蘇老夫人,楊氏同樣也為孩子們憂心。
先不說蓮子的事情,昨日她剛剛聽回了老家一趟的趙氏說了,說老家那邊,李氏又鬨起來了,這回屢屢地去找豆子的麻煩。
還不是因為過年的時候,豆子遇上她打大福,上前去拉架,之後大福便被沈氏抱走了,不讓李氏接近。李氏自然是將豆子怨恨上了,三五不時地去找麻煩。
不管是路上遇見了,還是平時和人閒聊的時候,都要抓住豆子和離的事兒,將她編排上一通。越說越過分,最後竟然傳出豆子是與人私通,這才被休的流言。
因為蓮子的親事,楊氏沒有答應沈氏,因此沈氏心中也不再想管她家的事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楊氏十分生氣,如果不是蓮子攔著,她早已回家去和李氏大乾上一架了。
但是後來又聽趙氏說,豆子好像並沒有吃虧,找上門和李氏吵過好幾次,愣是吵得她當時說不出話。
楊氏這才稍稍放下了心,豆子如今是越來越堅強了,讓楊氏很是欣慰。
她這四個閨女,蓮子和栗子自然是不必說,都是有仇必報的,穀子雖然看上去良善,不大愛說話,但是也不會任由自己被欺負。就是這個豆子,性子軟弱,受了欺負,也隻會將委屈往肚子裡咽,讓楊氏操了不少心。
但是,自從和離後,豆子倒是變得越來越大膽了起來,雖然比之前潑辣多了,但是隻要自己過得舒服,不受委屈,又管彆人怎樣說作甚?
所以,對於豆子的這一變化,楊氏是打心眼裡高興的。
然而,豆子畢竟隻是個姑娘家,劉景仁整日裡都在魚塘那邊忙著,也不能一直守著她,說不定就有落單的時候,被人鑽了空子。
其實楊氏也知道,豆子和離在家,必定要承受很多風言風語,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
如果要是再嫁出去之後,那就好了。
但是,她已經錯嫁過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錯嫁第二次。就算那人家裡並不是多富裕,但是隻要真心實意地對豆子,他們家也願意扶持。
想著這事兒,王頌川的身影忽然闖進了楊氏的腦海。
那小夥子,孤零零一個人,有相貌,又是個能乾的,倒是個不錯的人選。
隻是他到底才來了她家一年,楊氏對他的了解,也說不上十分透徹,所以,還是觀察一段時間再說吧。
這幾日,有些風平浪靜,蘇可言還是如往常一樣,每日都會去蘇老夫人的院子裡吃晚飯。但是他吃飯的時候,也都是一言不發,吃完就走。
蘇老夫人這幾日也不再說那件事,飯桌上因為有了蘇可文,說說笑笑的,倒也是和諧。
這日,吃過飯之後,蘇可言早已經走了,蘇可文和蘇老夫人說了會兒話,逗她高興了,也離去了。
屋裡一時間隻剩下蘇老夫人和李淑蘭兩個。
李淑蘭先是伺候蘇老夫人洗漱了,這才告辭,要離去。
誰料,蘇老夫人竟然將她留了下來,拉著她的手,坐到床邊,說道:“淑蘭啊,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李淑蘭微微一笑,坐在了蘇老夫人的床沿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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