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的哨棒被武鬆隨手丟在一邊,他靠著身邊的古樹慢慢坐下來,長腿一條曲著,一條伸著。
山上晝夜溫差大,涼風習習吹動著武鬆鬂間的散亂的發,武鬆慢慢閉上眼,微微向後仰去,腦袋貼在樹乾上,微不可查地輕歎一聲。
樹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武鬆耳朵微動,冷聲開口:“誰?”
頭頂傳來女子的一聲嬌笑,武鬆睜開眼向上瞧去,隻見紅衣少女窩在樹乾上,裙擺隨著夜風的浮動而輕輕起舞著。
這棵樹有些年頭了,樹乾極粗,要幾個人圍在一起才能保住,少女的身形並不算高大,纖瘦靈巧,與粗壯的樹乾相比,她像是一隻掛在那的紅風箏。
武鬆眉頭舒展開來。
潘金蓮晃了晃酸脹的胳膊,自來熟道:“那什麼,我腿受傷了,你能在底下接我一下不?”
武鬆:“......”
他很想知道,在腿受傷的情況下,她是如何爬那麼高的樹的。
武鬆想起潘金蓮在茶館時的輕浮動作,麵上一冷,道:“不接。”
哪曾想,他的話音剛落,樹上的人兒便不管不顧地挑了下來。
樹乾極高,若他不接,以她瘦弱的身板,怕是要斷上幾根骨頭。
武鬆在男女授受不親,還是看人活生生摔斷骨頭的兩難中掙紮一瞬,隻得腳尖點地,一躍而起,將落下來的潘金蓮抱在懷裡,而後穩穩落在地上。
夜風聊起潘金蓮的發,淡淡的花香味縈繞在武鬆鼻尖,武鬆劍眉微蹙,微微往一邊偏過臉,她的手指搭在他的脖子上,因吹了夜風略有些涼的指腹讓武鬆有些不適。
懷裡的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瘦一點,抱在懷裡骨頭硌人。
想想也是,一個自幼跟人當丫鬟的人,夥食能有多好?
不瘦才是怪事。
武鬆穩穩落在地上,鬆開環著潘金蓮的手。
伴隨著一聲“哎喲”的吃痛聲,紅色的身影倒了下去,武鬆連忙去拉潘金蓮的胳膊,溫香暖玉迎了滿麵。
麵前是潘金蓮漂亮得有些過分的臉,呼吸間的熱氣灑在他臉上,而懷裡的身體更是軟得不像話,讓人不知道把手往哪放。
武鬆把臉彆在一邊,低聲道:“你真的受傷了?”
他剛才把她放下來的動作雖然並不溫柔,可也並不算魯莽,以她的身手,絕不會吃痛倒在地上。
潘金蓮俯下身,隔著裙擺揉著腳踝,道:“我還會騙你不成?”
“昨夜我上景陽岡,遇到一隻好大的吊睛白額大蟲,我嚇壞了,這才傷了腳。”
講真,這事兒說起來有點丟人,想她也是在各個世界穿梭多年的老人了,什麼驚心動魄的大場麵沒有見過?
偏被一隻老虎嚇得魂飛魄散,慌不擇路摔傷了腳踝,若不是緊急調動晉江係統,隻怕她這會兒早就葬身虎腹了。
其實仔細想想,昨夜的事情也怪不得她。
她昨夜上山時已有了幾分醉意,行動反應都很遲緩,騎在小紅馬上,隻想著馬速快,應該遇不到老虎——她是個講究人,沒想跟武鬆搶打老虎的事情。
哪曾想,山路沒有走一半,被她調/得分外溫順的小紅馬劇烈一顛,把她從馬背上顛了下來,下一個瞬間,一隻巨大的猛虎向她撲來。
她瞬間便醒了酒,往一旁滾去,好不好的,旁邊是一塊大石頭,正撞上她的腳踝......
這下好了,徹底不用跑了。
猛虎血盆大口吐著腥氣,她連忙啟動晉江係統,把自己弄在了樹乾上。
猛虎順著氣味找到她,在樹乾下不停地撞樹,她窩在樹乾上,準備從晉江係統裡拿出一把弩,直接射/殺猛虎。
好在樹乾足夠粗壯,巨虎撞了幾下後,便放棄了,仰天衝她大吼幾聲,搖著尾巴走了。
巨虎走後,潘金蓮正要下來,係統滴滴答答提醒著,武鬆正在趕來的路上。
潘金蓮眸光一轉,隨手擦了一下額上的虛汗,笑了起來。
——她明明說了景陽岡有猛虎吃人,讓他避開景陽岡,可他還是走了景陽岡的這條路,這是不是代表著,他冷硬的態度下有著一顆溫暖的心?
害怕她在景陽岡上遇到意外,所以才走了景陽岡?
潘金蓮心頭一動,在樹乾上窩了一夜,看武鬆身披霞光走進山林,看武鬆左顧右盼似乎在尋找著東西,看武鬆一無所獲後輕歎一聲躺在地上,看武鬆閉上眼倚在樹乾上。
繁茂的樹枝遮儘清風明月,潘金蓮在心裡笑出了聲。
此時不撩,更待何時?
作者有話要說: 潘金蓮:撩漢,我是專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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