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客氣。”
這麼一來,兩人閒聊多了幾分親近。可能同仇敵愾共同懟過人。
玩笑說過,常青道長也是真不想接,“那人品行不端,即使有了氣運符,也不是能扭轉的。”
正經道觀賣的符紙,也有和請符人本身相關,積極向上的人,平日裡做做善事,哪怕小事,配上符紙,才會良性循環,而且改善氣運也是小事情。
什麼再來一瓶、喜歡的衣服恰好打折、雨天有人借傘、抽盲盒抽中自己心儀款這類生活小事,提升幸福度。
但像孫浩所求的,那根本不可能達到。
兩人不用細問,就知道怎麼回事。
孫浩想離婚,把離婚原因的鍋甩給妻子,覺得離開妻子照舊火,但實際上他心裡也怕,沒底氣,想借住外物。
辦法路辭舊說過,孫浩是想名利雙收,什麼都不想失去,正經渠道幫不了,隻有兩種辦法,一是邪道,二是如路辭舊所言,身敗名裂退圈。
至於祈求不要離,看孫浩這副焦急模樣,女方估計也是心寒要離了。
各人有各人緣法。
路辭舊沒管孫浩,去前院找崽崽了。銀杏樹圍了一圈人,還有遊客說好可愛啊,紛紛拍攝,路辭舊認定一定是說自家崽,當下走了過去。
自家崽崽都在,桑驚鴻立在一旁。
銀杏樹下有個穿道袍的小道童給樹澆水,他們家四隻亮圍著小道童。
小道童比他們都大,六七歲左右,眼珠子黑白分明,小小年紀看著就穩重,對幾個小蘿卜頭也很友善,有問必答。
“我在澆水,師父說每日要澆水的。”
路辭舊懷疑他師父派遣他這個時候給大樹澆水,是為了給觀裡銀杏樹增加景點特色。看看那小水桶,小木瓢,還有可可愛愛故作沉穩的小道童,可不是招人稀罕好玩麼。
沒看遊客圍著哢哢拍照,還有說組團偷——嗯?怎麼肥事,讓他看看誰說偷崽崽的!
“我們也有澆水。”大龍驕傲說。
其他三隻點頭。
“我們也是道童。”尾巴補充。
嘟嘟和貓崽負責點頭,附議哥哥。
小道童看了眼四隻衣服,眼帶疑惑,“你們不穿道袍嗎?道士要穿道袍,你們打坐嗎?”
人小道士是真的好奇,沒小瞧四隻意思。
但四隻齊刷刷低頭看自己衣服,再看道童師兄的袍子,臉上頓時‘怎麼辦我們沒道袍’好著急。
“打坐是什麼?我們會喝奶,吃蛋糕。”尾巴說。
嘟嘟:“糕糕。”點頭。
小道士更疑惑了,“修行需要打坐,不能吃東西的。”
四隻:茫然哇的要哭。
路辭舊看不下去了,趕緊上前。四隻一看啾啾來了,紛紛撲上去抱大腿,大龍委屈巴巴問:“啾啾,道童要穿道袍,我們沒有。”
“還要打坐。”尾巴懷裡的胡三娘都不好抱了。
嘟嘟委屈:“不次糕糕嗎?”
貓崽小腦袋看看道童哥哥的衣服,再低頭盯自己的,左右臉蛋掛著‘想’、‘要’倆字。
路辭舊:……
“回去就買,打打打,吃。”
還得搞點‘員工服’。路辭舊想。
四隻這才開心起來。
遊客朋友舉著手機錄完小視頻,一邊說:“你家孩子可太靈氣了,真好玩。”、“小道童太可愛了。”等等誇讚。
常青道長的徒弟來請他們用餐。
已經中午了。
順便接過小師侄手裡的木桶,小道童就乖乖跟在師叔身後回去用餐。
道觀飯菜都是道士們自己種的,蔬菜很水靈,但不是路辭舊自誇,比起自家院子還是差點。
他們和常青道長一起用飯,閒聊到剛才小道童,路辭舊心想這麼小年紀都收。常青道長說這小孩是一位老鄉客的孫子,因為這孩子八字輕,天生的陰陽眼,能見到不乾淨東西,時常受到驚嚇,後來老鄉客帶孫子上觀禮燒香。
但回去還是受驚,常常往觀裡跑,後來乾脆收了個記名弟子,一直長到六歲,心性修道穩定,也不害怕見到奇怪的‘東西’,現在周末來道觀裡修行,平時還是上學的。
崽崽們很喜歡道童哥哥,可能因為對方是他們‘前輩’,還有道袍,看起來比他們厲害,所以一個個很佩服。
用完午飯,閒聊了一會,路辭舊就帶孩子們下山了。
臨走前,宮汐潮遞給小道童一塊鱗片。
那是成人巴掌大,泛著古樸的黃色。路辭舊想到什麼!!!
常青道長一看路大師,再看小道童手裡的東西,也是!!!
“沒什麼彆的用,震懾鬼怪還行。”宮汐潮看路辭舊驚訝,還以為嫌自己敗家,補充:“是破龍沒成年前蛻下來的,不值錢。你要,我的給你,我的值錢。”
路辭舊:……
鯤竟然有鱗片?!長見識了。
還有你這行為是拉踩大龍媽媽造不造。
宮汐潮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管,拉踩的很明明白白,理直氣壯。
常青道長已經不是震驚,而是快暈厥過去,路辭舊略略一想,說:“就是您想的這樣,這鱗片太大,用一部分可以給小童,剩下的常青道長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看雕總。
宮汐潮點頭,“隨便。”
小道士叫小童,孩子拿一塊龍鱗,猶如三歲小兒抱金磚,還不如交給青羊觀。
常青道長都快暈過去,極力讓自己冷靜,這可是龍鱗啊!
他見都沒見過。
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見到。
路辭舊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龍鱗用切割機能割斷嗎?”
“不能。”宮汐潮知道路辭舊想說什麼,伸手取過小童手裡的鱗片。
常青道長心又調的高高的,宮先生是不是要拿回去,拿回去也是應該的,本來就是人家東西,還這般的貴重,他們也——
‘哢’
龍鱗四分五裂,有大有小。
宮汐潮跟捏餅乾似得,一把捏碎龍鱗,然後全部給了常青,“要不要?”呆著乾什麼。
常青道長感恩戴德接過,還是一臉不可置信,等送客人走了很遠,看不到背影,望著手裡的東西。
如果宮先生隨手就能掏出龍鱗,那麼宮先生真實身份——
鯤鵬!!!
宮先生真的是鯤鵬。
路辭舊知道龍鱗拿出會震驚所有人,但雕總出手太快,掏都掏了,隻能這樣,反正有國家罩著,出不了大事。
而且看常青道長,也是會做人的。
事實確實是。常青道長捧著龍鱗回到道觀,沐浴焚香,占卜了一番,下了決定,一小塊給了小童,讓他放在荷包以後貼身帶著,不會再有鬼怪近身的。
剩下的一共五塊,有大有小。
常青道長取大塊供奉道觀前,和白雲觀聯係了……
崽崽們一路嘰嘰喳喳,歡快的腳步,回家就有道袍穿啦。
第二天去了靈隱寺,路辭舊是修道的,但照空大師很有意思,不談佛經,不說禪語,跟個慈祥的老大爺一般,當然很佛性。
閒聊了些日常,走走轉轉,跟遊玩似得,還用了一頓齋飯。
“行,明天回家吧。”路辭舊買票,離家一周了,他還真想家。
崽崽們也是,歡呼了聲。
路辭舊默默掏出手機,點開淘寶,打算買四套小道童道袍,但淘寶價位都很便宜,看著質量一般般。
“道袍我來準備吧?”桑驚鴻道,又問:“有什麼需要忌諱的嗎?”
“真是太感謝了,沒什麼忌諱,就是哄孩子玩,我都沒穿過道袍。”路辭舊說著汗顏,他跟著爺爺修行,爺爺說修心不修身,沒有那麼多清規戒律。
連著玩了兩天,崽崽們都困了,八點一過早早上床睡覺。
路辭舊在客廳和桑驚鴻聊天,這兩天都忙著,明天他們要回雲城,總得問問桑驚鴻意思。
“我要先回一趟美國。”桑驚鴻說道。
路辭舊:“尾巴會想你的。”
“我告訴他了,也會去找他。”桑驚鴻在美國一大堆事情,他走的匆忙,這兩天積壓了公務,回去處理好,轉移重心回國。
之前有過回國發展想法,本來定到京都,現在他決定紮根雲城。
比起飽和的京都市場,還未發掘的雲城很有潛力。當然最重要是這裡有尾巴。他想帶著兒子,等待愛的人。
“路先生,我想問問,大龍的媽媽做什麼去了?”
“抱歉,我不知道。”路辭舊知道桑驚鴻為什麼問這個,所裡的四隻崽都是人妖混血,另一半的妖還都不見了,桑驚鴻想通過大龍媽媽去的方向,找出尾巴另一位爸爸的下落。
“你應該也查到了,我接手沒半年,之前是妖怪管理的,聽那些妖怪說,收容所是一位大妖交給他們的,地皮寫了我的名字。宮哥說,是早有預謀——”
宮汐潮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一旁聽著,說:“應該是破龍知道些什麼,崽崽交到你的手裡是最好的,事實證明也是。”
“為什麼會未卜先知?”
“白澤。”
白澤通萬物之情,曉天下萬物之狀。
“要想找出他們下落,先找到白澤。”宮汐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