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2 / 2)

山海崽崽收容所 路歸途 14320 字 3個月前

郝東陽的父母親戚當然客氣道謝,送走對方。郝東陽的親戚像是打趣,帶著一絲絲抱怨的味道:“好遠啊,沒電這黑漆漆的。”

“有沒有飯啊?晚飯都沒得吃。”

郝東陽說:“阿貝叔剛說一會給送飯過來,嬸子我這兒帶手電筒了,咱們先放行李,辛苦大家了。”

嚴俊波率先說:“不辛苦,咱們都坐車,我還是第一次來,特彆好玩。”

難怪尾巴喜歡波子叔叔,這倆都是捧場王。

嚴俊波這麼一說,郝東陽的親戚也不好再說什麼,反倒附和說哪裡辛苦,不辛苦,咱們東陽大喜日子之類的話。

發了手電筒,主樓地方大,一層不睡人,二層有三間房間,房間外頭看著破舊,進入裡麵一看就知道新娘家也很上心,打掃的乾淨不說,提前烘過,乾燥也不冷。

被褥鋪著乾乾淨淨的。

大通鋪。

郝東陽女性親戚住一間,男**上書屋同學住一間。那就是路辭舊一家六口和嚴俊波,老三他們假隻能請一天,說好十六號市裡酒店見。

房間有粗蠟燭,點上後,好多了。

沒一會底下說話聲,人挺多,都是當地話,路辭舊聽不懂,郝東陽說:“飯來了,咱們下去吃飯走。”

“找了個當地媳婦兒,你這話都學會了。”嚴俊波打趣。

郝東陽說:“我也就會聽得簡單的,像是對不起、吃飯、您客氣、謝謝這類的。”

“從你這句話就能聽到當初追嫂子辛苦了。”

“哈哈,是啊,不過值了。”郝東陽開始吹媳婦兒。

本地人排外,郝東陽能讓讓心父母將閨女嫁給他,確實做了很多努力。大家下樓,本地大嬸們抬著木桶木盆,有裝米飯、菜的,還有粗碗筷子。送完飯,人就回去了,跟郝東陽說吃完了放門口她們收就行。

大家都餓了,也沒人客氣,各自拿碗裝飯打菜吃。

路辭舊給崽崽們擦了手,大粗碗,米飯細長條的香噴噴的米香味,菜是大燴菜,熏肉炒蒜苗蔬菜加點什麼粉,裡麵有辣椒蒜,鹹辣,特彆下飯。

眾人都誇讚好手藝。

最後吃的乾乾淨淨。

郝東陽親戚還想買熏肉,讓郝東陽和大嬸問問,誰知道大嬸收了碗筷沒耽擱直接走了。親戚看的一愣,說:“我怎麼覺得她們怕咱們?”

“不是怕咱們,是這屋子。”郝東陽說。

親戚們好奇,有人說:“誒呀,不會是鬨鬼死過人吧?”

“說什麼呢,大喜的日子,彆胡說,晦氣。”有人不高興說道。

郝東陽哈哈樂,說:“沒有。嬸你彆胡想,這是心心大伯的房子,她大伯以前是蠱師,寨子裡對蠱師又怕又敬,我也不懂這個。十年前,心心大伯在外頭做事,後來在外頭安家結婚了,不回來住,這裡空著借我們住。”

大家對鬼是比較怕,蠱師聽的少,再說人都外出十年,什麼蟲子早都死了。於是放下心,洗漱了翻,上樓睡覺。

沒電,手機信號差,也不敢玩手機,早早睡吧。

郝東陽跟路辭舊他們睡一間,說是大伯打呼嚕,吵得會睡不著,便擠過來了。大家畢業半年多沒見,睡一間屋子,總會聊聊工作、感情生活。郝東陽是媳婦兒吹,說了一通他追老婆的艱辛,還有抱得老婆歸的成就。

路辭舊和嚴俊波捧場。

宮汐潮聽完,語氣略酸說:“這樣都可以娶到老婆。”

憑什麼他不行!他追的可花樣多了。

路辭舊:……聽出來了。

“宮先生長得這麼帥,不是隨隨便便找麼,哪裡用追。”郝東陽說:“唉,我要是有宮先生的本錢,我老婆早跟我好了,她顏控,幸好宮先生不是我伴郎。”

宮汐潮看了眼路辭舊,說:“有的人可能不顏控,我臉都貼到他臉前,他都不會心動。”

路辭舊:……

“還有人不顏控?”郝東陽驚了,說:“宮先生一看有錢有顏,你是老四的朋友,那人品也靠的住,樣樣都是拔尖的,這都不喜歡,她是審醜嗎?”

宮汐潮好奇,“什麼是審醜?”

“專門喜歡醜的。”

宮汐潮看路辭舊。路辭舊搶先一步說:“我審美。”然後收到宮汐潮哀怨的眼神。

路辭舊:……岔開話題。

“明天什麼流程?”

“這邊比較複雜,我背了一遍,不敢做錯,不然心心家裡親族會生氣。”郝東陽說完,掏出手機打開備忘錄,說:“咱們去的時候十一個人,或者二十一個人,要單數,接完親繞一圈回去是雙數,單去雙回……”

郝東陽要是本寨子的人,那當然是男方接親,女方送親,這麼來。但郝東陽在本寨子沒房,隻能從大伯的房出發,單數接親,女方送親繞一圈,回到女方家裡。

還有什麼公雞飛頭頂、唱對歌等等。

郝東陽還給他們唱了遍,逗得嚴俊波快笑死在床上。郝東陽也怪不好意思,說:“誒呀我學了好一陣了,就是味不對。”

聊了會,折騰了一天,大家都困了,明天還要早起接親。

郝東陽精神頭很好睡不著,強迫自己睡,嘴裡還念著明天流程。路辭舊睡得迷迷糊糊時,還能聽到什麼對歌歌詞,簡直有毒循環。

越睡越冷。

路辭舊打了個哆嗦,凍醒的。睜開眼一看,房間漆黑一片,靠著床的窗戶開了,他就說好冷。轉頭看崽崽們,腦袋都鑽被窩裡了,估計也是冷。

這麼睡可不好,呼吸不暢。路辭舊給崽崽掖好被子,起身去關窗。

不過睡前明明關好的,怎麼半夜打開了?

走到窗邊,外頭靜謐漆黑,整個寨子陷入沉睡中,月亮好圓,又大又圓。路辭舊一想,快十五了,可不是月圓麼。伸手關窗,突然看到遠處一房頂有一道白色的影子,眨眼間就到了他的臉前。

路辭舊嚇得一個倒仰——

“路辭舊,你怎麼了?”

宮汐潮的聲音。路辭舊睜開眼,還有點迷糊,一抬頭是宮汐潮放大的臉,“我不是關窗戶麼。”

“什麼關窗戶?你一直往我懷裡鑽,剛還想離開。”宮汐潮緊緊抱著路辭舊,惡霸說:“你說鑽進來就進來,說走就走,問過我意見了?”

路辭舊:……“真關窗戶,我覺得好冷,窗戶開著。”

“你自己看。”

路辭舊側著臉看過去,窗戶嚴嚴實實的,壓根沒吹開。路辭舊睡得迷糊,想了下,說:“做夢啊,這夢也太真實了。”

崽崽們也睡得乖巧,腦袋露在外麵,沒鑽進去。

一看他跑到了宮汐潮的懷裡。路辭舊:……

“我剛真做夢,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

“你故意的才好。”宮汐潮說。

路辭舊:……“睡吧。”

剛那種冷很真實,但現在他在宮汐潮懷裡,暖烘烘的。有些奇怪。

“你剛沒感覺到彆的?”

“我隻感覺到你。”宮汐潮低頭說。

路辭舊:……這什麼土味情話。還有這問答有些熟悉。

很快他想起來,兩人當初看《病院異聞》時,出現不對勁,路辭舊問宮汐潮有沒有發現彆的不對勁,宮汐潮答我都在看你了。

“……”應該沒那麼巧吧?總不能他們到哪裡哪裡就有不對勁,這他還真成了雷達掃描機不成。

繼續睡。

因為本寨子舉辦儀式,也不用起的太早。這邊男方有項禮儀要吃晌午。並不是字麵意思吃午飯,吃晌午沒有時間、地點約束,主要是祭奠高山四方餓鬼,喂飽了這些餓鬼,保佑婚事順順利利。

大嬸們送來當地早飯,吃完後。郝東陽換上了本地服飾。

司儀也來了,清點了下人數,接親必須有大媒公、二媒公、押禮先生(押禮先生必須是新郎親弟弟),郝東陽是獨子,隻能叫那位高三生堂弟充當。還有娶親父母(這裡是指新郎親戚中兒女雙全的夫妻)、送酒肉、背飯人等等。

大家換好了衣服,要是接親人雙數,多出來的等接完親之後悄悄過去就行。

崽崽們看什麼很好奇,嘟嘟喜歡這裡的女孩子首飾,亮晶晶的風一吹還響。路辭舊想等親事結束,看看能不能買個。

他們人多,恰好是單數。看來來的時候,郝東陽都算好了。親戚中除了必要的迎親隊伍,能不來的就不來。

吃晌午是在大伯家門口舉行的。

點了香燭,準備好的黃紙、元寶,用黃紙寫著奠文,是當地語言,大家都看不懂。

冬日早上,天陰沉沉的。

點上後,司儀嘴裡唱著詞,開始燒紙燒元寶。風一吹,盆子裡的紙灰飛起。路辭舊聽到有人小聲說鬼來吃了,吃晌午成了。

但他看,那裡乾乾淨淨的,什麼鬼都沒有。就是單純的風吹過。

禮成,大家浩浩蕩蕩帶著接親禮去往新娘家。

押禮先生抱著一個公雞。這孩子怕雞,現在表情就很複雜,強行忍著,為了大堂哥的幸福。路辭舊走近聽見,郝東陽堂弟嘴裡念念說兩千塊兩千塊。

看來郝東陽說服堂弟抱雞,給兩千。

出手夠大方的。

寨子路繞來繞去,走了會,路辭舊回頭看了下大伯的房子,再看指路的新娘家,這方向就是昨晚做夢屋頂有個白影的地兒。

右眼皮子跳了下。

作者有話要說:文裡婚禮流程參考苗族,還有私設。

左眼皮跳財,右眼皮跳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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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辭舊:你有沒有發現——

宮汐潮:我發現了!我發現你特彆愛我!

路辭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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