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世界(2 / 2)

錢謹裕離開前,看了一眼偽裝的和周圍環境一樣的陷阱,劍眸微眯下山。他繞道走後郢回家,因為他走的是後郢後山的路,一路上沒有遇到村民。

不上工,也沒有同齡人跟兒子玩,兒子經常一個人到山上玩。芬嬸看到兒子抱一堆山貨回家,稍微有點意外,並沒有追問兒子為什麼運氣這麼好,找到這麼多好東西。

她心裡記掛著曲書怡的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曲書怡故意討好她。她想不通一個被村民們嫌棄的寡婦,哪裡值得曲書怡討好,於是她把目光放在兒子身上。

錢謹裕摘掉勾在衣服上的板栗,搬一個凳子坐下,用匕首剝板栗堅硬的外殼。

看著兒子凸出的顴骨,芬嬸自嘲笑了一聲,大城市的姑娘怎麼可能看上兒子。“不久前葛宏偉到我們家和曲書怡起了爭執,葛宏偉哄曲書怡跟他回去,曲書怡不願意。不知道曲書怡說什麼惹怒葛宏偉,葛宏偉氣憤地質問曲書怡,是不是找葛隊長告密,曲書怡不假思索否認,葛宏偉說這件事隻有曲書怡知道,不是她告密,還能是誰。”

“哦。”堅硬的板栗殼落在地上,錢謹裕看著在地上打轉的板栗殼發呆,葛隊長找夏支書議親,和告密的事有關嗎?

她沒指望兒子回應她,多數情況她說話,兒子負責聽。剛剛兒子回應她一個字,芬嬸特彆意外。

“你已經定親了,一定和其他姑娘保持距離。”芬嬸趁機說叨兒子。

“嗯。”

芬嬸又和兒子說幾句話,發現兒子隻用單音節回應她,這個發現讓她哭笑不得。“你娶了媳婦還這副熊樣子,你媳婦和你鬨脾氣,媽絕對不幫你。”

這次兒子沒有回應她,而是哢吧哢吧努力剝板栗殼。芬嬸也不和兒子計較,想到年底兒子結婚,下年兒媳婦給老錢家生個一兒半女,她可以安心去見亡夫。

中午他們吃了一肚子板栗,喝一碗白開水。原本芬嬸要做兩頓吃,聽兒子說下午還能弄回滿滿一懷抱板栗,她依著兒子的話把板栗全煮了,沒想到下午兒子不是弄回一懷抱板栗,而是背著滿滿一竹筐板栗回家,芬嬸驚得半天沒回神。

“山裡的板栗很多嗎?”錢母湊上前和兒子一起剝板栗殼。

“…不多。”

兒子自幼話少,想要從兒子嘴中得出因果關係十分困難。既然兒子不願意多說,芬嬸也沒費唇舌逼兒子說,不過她警告兒子:“深山不能進。”

“…嗯。”

這幾天,母子倆每天都能吃飽肚子,煮板栗、草藥、木耳吃。沒有放油,隻撒了一點點鹽巴,對於芬嬸來說,日子過得好極了,她時不時兩眼發黑的狀況得到緩解,人也比以前有精神了。

人有精神了,就愛胡思亂想,比以前更愛念叨。兒子喜歡做她看不懂的事,既然不懂她就得問,問一次,兒子不搭理她,她圍繞院子轉一圈,回來接著問:“你哪裡弄得白砂糖?為什麼在板栗上劃一刀?為什麼非得融化白砂糖滴進板栗殼裡?”

“用兔子換的糖,糖水滴進板栗殼裡,炒出來的板栗是甜的,而且不費糖。”

待糖水充分被板栗吸收,錢謹裕把板栗倒進鍋裡翻炒,沒一會兒焦糖和板栗的香味撲鼻而來。

芬嬸知道問兒子哪裡來的兔子,兒子定會說抓來的,她就不往下追問了。跳過這個問題,她又疑惑了:“咱們母子吃,不必要這麼麻煩。”

這句話引來兒子古怪的眼神,她被兒子看的心裡發毛。

“你不是常說爸經常用小玩意兒討好您,您才嫁給爸的嗎?”

芬嬸愣了一會兒,她起身斜靠在廚房門框上盯著兒子的側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發現兒子臉上長了一些肉。見兒子找東西包板栗,芬嬸回屋拿出兩張她珍藏很久的紅紙。“給,你手裡課本紙小,用媽的紙。”

她故意沒有告訴兒子,隻有辦喜事才能用紅紙包喜糖啊、喜包啊,或者新姑爺頭次去嶽家送禮,也要用紅紙包東西,圖一個喜慶。

錢謹裕看了母親一眼,垂下眼簾接過紙包板栗,將裝有板栗的碗放在母親手裡:“甜的,吃到肚子裡應該也甜。”說完,他拎著兩包板栗出門。

芬嬸捏一顆板栗放在嘴裡,一灰一紅消失在視線中,輕喃道:“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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