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謹裕好似不在乎她是否回應,自顧自說道:“七個月了?還有三個月出生,正趕上盛夏,一個月不洗澡臭死了。”
等了好久,房間裡隻有呼吸聲,錢謹裕打算離開,就聽到。
“六個月,九月出生,孩子不臭。”
“也不好,孩子睡了三個月,精神氣養足了,小棉被困不住她,日日哭、夜夜哭想要活動四肢,腦殼都被她哭炸。”錢謹裕說起孩子大冬天鬨人的事,擔心小家夥掀翻房頂。
“不會的,他很乖。”張靜棠溫柔地撫摸肚子。
“她老子小時候不乖,她能怪才怪。彆怪我沒有提醒你,我小時候隻要屁股沾床,便嚎啕大哭,嗓子哭啞了也不肯罷休,非得人抱起來哄才肯睡覺。外公、外婆、爸媽夜裡白天輪流抱我,這一抱抱到我一周歲。”錢謹裕洋洋得意道,可看到張靜棠凸起的肚子,他煩躁地嗤了一聲,“她老子可不會縱容她,你沒事多和她說說話,趁著還沒有出生改改性子,臉長得像她老子,性格千萬彆像她老子,否則生下來準被抽。”
說完,錢謹裕開門離開。
張靜棠眉頭緊蹙,孩子在她肚子裡頂多伸個懶腰,明明很聽話、很乖巧,才不會鬨人。
她很乖,孩子像她,可是萬一像他怎麼辦。“你要乖,他喜歡你鬨人。”
錢謹裕手背貼在額頭,胸膛震動幾下,回到自己的房間。他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無神望著房頂。因為心中存在困惑,所以他重新整理原主的記憶,慢慢梳理原主從小到大經曆的事。
屋內的光線逐漸昏暗,院子裡響起錢二嬸的聲音。
錢二嬸戴著謹裕送給她的絲巾出去轉一圈,收到許多嫉妒她的眼神,她腰杆挺得筆直,聲音特彆洪亮,底氣十足跟周圍的人說話。想到一個小姑娘老是偷窺她的絲巾,搞得像她偷了小姑娘的絲巾一樣,錢二嬸被小姑娘的眼神惡心死了,“大嫂,那個姑娘是誰,賊眼睜得那麼大。”
“隔壁鄰居,她叫周璐。小姑娘長的標致,但是她媽人品不行,導致二十二歲沒人敢上門提親,都怕被周璐媽纏上。”錢母不願意多提周璐媽的事,簡單說了兩句,她進廚房打水洗漱。
錢二嬸覺得無趣,她聽的入迷呢,大嫂卻撂下她去睡覺。見大哥跟在大嫂後麵進入廚房,她喊道:“你們先洗,記得給我留點熱水,彆關大門,我去蹲一會兒茅房。”
“行。”
沒過一會兒,錢謹裕聽到潑水聲,接著聽到關門聲,很快院子裡靜悄悄沒有任何聲音。待天色暗下來,院子裡再度響起聲音,一陣一陣的,在漆黑的夜幕中,凸顯的特彆響亮,也刺痛人耳膜,讓人不由地心煩意亂。
不知過了多久,院子裡再度恢複寂靜。
錢謹裕做了一整夜的夢,一會兒雜亂的腳步聲,一會兒刺痛人耳膜的哭喊聲。他想睜開眼睛擺脫煩躁的夢境,他身體被人捆住,眼皮被人縫上,無論他怎麼掙紮,他醒不過來。
意識是清醒的,夢境是模糊不清的,他被這場夢境折磨的異常煩躁。待院子裡的大公雞打鳴,他突然睜開眼睛,扭頭往窗外望去,竟看到一張臉貼在玻璃上看他。
他一個激靈坐起來,那張臉往後移了一點,露出潔白的牙齒朝他笑。
錢謹裕套上衣服打開窗戶:“二嬸,有什麼事嗎?”
“沒事,二嬸隻是想看著你第一個孩…”
“二弟妹!”
錢二嬸嘚塄一下往後退兩步,不斷拍打胸口窩:“大嫂,你啥時候站在我身後,咋不知一聲呢!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
“我聽到有人開門就起了,你要和謹裕說什麼話?”錢母越過錢二嬸靠在窗戶台上,溫和的眼神無聲表述無法開口言說的話。
“昨晚我尋思一宿沒睡著覺,害怕謹裕把我往壞處想,這不,天一亮起來找謹裕談談心。”錢二嬸不去看大嫂的眼神,而是慈愛看著謹裕,“晚上你想吃啥,二嬸到供銷社買回來,做給你吃。”
錢母難以置信,她眼中湧出瘋狂地控訴。
錢謹裕敏銳察覺到母親的反常,仔細琢磨錢二嬸的話並沒有問題,直覺卻告訴他其中暗藏玄機。
他手搭在母親肩膀上,有節奏活動手指幫母親按摩肩膀,試圖緩解母親緊繃的神經。
“二嬸,您不是說晚上不宜多食,那就彆浪費錢到供銷社買東西,乾脆打三個雞蛋做一鍋麵疙瘩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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