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 / 2)

餘琛知道那時的奚盼在跟過去做徹底的切割,把那些相關的記憶,悲傷也好,開心也罷,都儘數封存。

他太了她了,也因為了解,他最終順從她的心願,沒有去打擾她。

一彆就是六年多的時間。

那天餘琛從燕城附近經過,開著車去了郊外的惠安墓園,他原本的打算是去看一眼餘宵,跟餘宵說說話就走的,卻沒想到會在那裡遇到奚盼。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個餘宵弟弟的身份,讓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跟奚盼有結果。那個時候,他最好的選擇就是悄悄離開,隻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可是……做不到!

看著陽光下奚盼的身影,餘琛連視線都不舍得挪開。他告訴自己,就一次,就隻放縱這一次,然後就離開。他懷著這樣的念頭,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上前去,敲開她的車窗玻璃。

事實證明,人類真的很難戰勝自己內心的貪戀。餘琛在放縱之後,心中的執念不僅沒有得到緩解,甚至越陷越深,最終發展成今天這樣的局麵。

“如果……”餘琛看著奚盼,聲音沙啞,帶著不太明顯的顫抖,“如果當初是我先遇到你,奚盼,我們會不會有結果?”

奚盼在他近乎的哀求的目光注視下,緩緩的搖了搖頭,“不會的餘琛,世界上沒有如果。退一萬步來說,即便那個時候你比餘宵先一步遇見我,我們之間也不可能有結果。你給餘宵出了那麼多主意,可見你是很了解我的,那你就該知道,那個時候我的性格有多爛,如果沒有餘宵存在,你根本忍不了我那麼久,甚至可能一開始就不會想跟我接觸。”

其實她的世界有過如果,畢竟人生已經重來了一次,可惜倒退回來的時間節點,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我先走了,餘琛。”奚盼說著話,從座位上起身,拿上包,對餘琛點了點頭後,直接離開了。

奚盼沒有說再見,因為這種話說出來沒什麼意思。她跟餘琛把話說開了,今晚一彆之後,這一生都不會再見了。

……

坐著車出了地下停車場,奚盼才發現天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淅淅瀝瀝,雨簾從天際垂下,模糊了城市的燈火。

奚盼漸漸在後座上蜷縮成一團,閉著眼,聽著雨珠敲打車窗玻璃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到車停了,“齊叔,已經到了嗎?”

“還沒,是前麵堵車了。”司機的聲音從前麵傳來,聽起來有些不太確定,“好像是前麵出了車禍還是什麼的,如果真的,那估計得等上好一會兒了。”

一開始司機以為隻是普通的堵車,也就沒放在心上,停在原地等待。結果過了一會兒,後麵已經跟了太多的車,現在再想調頭繞路也辦不到了。

奚盼

略有些恍惚,撐著身體坐起來,看向外麵,結果雨勢太大了,雨水如注在車窗玻璃上流動,根本看不清楚外麵的情況,她隻能問司機,“到哪兒了齊叔?”

“已經到馨月園了。”司機回道。

這裡離奚盼家已經不遠了,也就轉兩個彎的距離,而如果是步行的話,直接穿過邊上的商場,之後再過一條馬路就到了。

奚盼前後看了一眼,車在雨中堵出一條長龍,半天也不見動一動。

“齊叔,我自己回去了,等下路通了你直接把車開回家就是了。”奚盼說著話,很快翻找出車上備著的雨傘,一手推開車門同時,迅速撐開傘擋住趁機飄進來的雨水,接著下了車,反手關上車門。

車上備的傘很大,雨水打在傘上,發出嗒啦嗒啦的聲響。奚盼整個人被大傘遮得嚴嚴實實,但腳上依舊免不了被落在地上濺起的雨水濺到。

不過她也不在乎,否則就不會下車了。

她撐著傘進了商場,徑直穿過一層,正好又碰上綠燈,她很快過了馬路,前方就是小區正門了。

忽然有車燈穿透雨簾從後方照過來,給傾瀉而下的雨珠染上了一層彆樣光彩。

奚盼沒有理會,她走的是邊上,不會擋到人。

然而車聲越來越近,最後從她身邊經過時,突兀的打轉了一下方向盤,在她前方停下,擋了她的去路。

奚盼微微皺眉,看了一眼那輛車,一股熟悉的感覺傳來。她眯起眼,果然下一秒就見車門打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車裡出來。

“盼盼!”俞寒川喊著她的名字,冒著雨走了過來。

在他踏進大傘圈出來的風平雨靜的空間之前,奚盼退後幾步,聲音冷冷的說,“你彆過來。”

俞寒川腳下步伐一頓,然後停在了原地,不再往前走。雨勢很大,短短的時間就把他淋了個透徹,平日裡精心打理過的短發被澆塌了,緊緊貼著頭皮,看起來有些滑稽可笑。

“盼盼!”俞寒川提高了聲音,因為雨聲太嘈雜,而他一開口,雨水就順著灌進了嘴裡,他的眼睛也睜不太開,整個人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奚盼原本是不想理會他的,但是看著他這樣像條落水狗的狼狽樣子,隻覺得原本身上的疼痛感都減輕很多,甚至扭曲成了一種異樣的快/感。

“你想說什麼?”奚盼問。

俞寒川不知道奚盼的真實想法,隻以為她果然如他所猜想的那樣,對他是有感情的,所以願意聽他解釋。“盼盼!”他叫她的名字,聲音似乎都輕快了一些,“何明軒之前給我打電話,說了餘宵的事……”

奚盼撐著傘聽俞寒川說話,雨夜車燈的照耀下,她的臉色白得驚人,襯得臉上那一抹笑容,帶上了幾分奇異的味道。

“我不該懷疑你的……”

大雨將俞寒川的表情衝刷得模糊,奚盼無法去解讀,但是他說的話,以及說話的語氣,卻跟她所期盼的相差太多。

奚盼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她看

著俞寒川,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俞寒川,你不配提起他的名字。”

俞寒川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嚨,瞬間說不出話來。

奚盼用厭惡的眼神看著他,“之前在酒店門口的時候,我原本沒有想要跟你分手的俞寒川,但是你不該提起餘宵的名字。當那兩個字從你嘴裡說出來,那一瞬間,我再也做不到自欺欺人……”

“俞寒川,你終究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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