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溫暖, 看得出來是精心打扮過的。
現在還是穿羽絨服的氣候, 她卻和街上那些愛美的小姑娘一樣, 隻穿了一件單薄的寬鬆毛衣, 下麵是裙子和短靴。
江焯一度搞不懂這些女孩腦子裡的想法,她們一年四季都愛穿裙子, 夏天薄裙子, 冬天厚裙子,就這麼一片布, 能有什麼好看的。
當時當他看到闌珊燈火裡的溫暖, 忽然就懂了女孩子穿裙子好看的地方。
她的腿筆直而纖長, 腰線苗條,身後是紅彤彤的大燈籠背景,映著她紅潤的臉龐,看上去十分有精神,漆黑的眸子明亮清澈,唇瓣紅潤。
見到他, 她忽然笑了起來,兩家掛起小酒窩, 眼睛盈盈如彎月般勾著——
“江焯哥哥。”
溫暖朝他小跑過來, 拉著他的衣袖:“我看到河邊有好多好吃的, 我帶你去吃呀。”
江焯慢條斯理地跟在她身後,任由她拽著自己,走到了夜市攤位邊,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江焯看著她忙活著從不同的攤位邊買了很多小吃零食:章魚小丸子、烤串、炸雞柳、烤玉米......
“你說請吃飯, 就請我吃這個?”
“你不愛吃嗎?”小丫頭一雙黑漆漆的杏眼盯著他,眸光清澈又有些委屈:“不喜歡那我們換彆的。”
江焯看著桌上一堆小吃,顯然都是她平時的最愛,過去學校食堂裡“溫寒”也愛吃這些小玩意兒。
他從嗓子眼裡扯出了兩個字——“喜歡。”
溫暖鬆了一口氣,笑著說:“喜歡就好,千萬彆客氣,還想吃什麼跟我說,我去給你買。”
江焯看了半晌,覺得隻有烤玉米還算能入口,所以拿著玉米,一顆一顆地吃了起來。
溫暖端起酸辣粉,安安靜靜地吃了起來,時不時抬眸望他一眼,看著他的時候,眼睛裡有光。
“下次什麼時候能見麵?”江焯問她。
溫暖笑了起來,反問道:“你很想再見我嗎,江焯哥哥?”
“江焯哥哥”四個字,聽起來跟撒嬌似的,江焯真的很受不了她這樣子叫他,每每聽到,心裡的一根弦宛如彈弓似的繃緊。
他低頭吃玉米,麵無表情,唇角繃直,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哥明天就回來了。”溫暖一雙狐狸般狡黠的眸子,盯著他:“你...應該會很高興吧。”
江焯放下了玉米,挑眉問她:“你在試探什麼?”
“哪有試探。”溫暖低下頭,繼續吃東西,不再看他了。
就在這時,有個臉上帶疤的少年走了過來,給鄰桌的客人送熱騰騰的燒烤。
看到溫暖和江焯,他臉上泛起一絲訝異:“溫寒,江焯,你們倆又在玩什麼情趣?”
溫暖轉身,看到了穿著圍裙的秦野小哥。
怎麼哪哪兒都有他啊?
江焯問道:“你在這兒做什麼?”
“廟會夜市,我過來掙點錢。”
“都快高考了,不用家複習功課?”
“老子寒假作業早就寫完了。”
溫暖沒話說,一聲不吭。
全世界的寒假作業都寫完了嗎,討厭。
秦野打量溫暖一眼,說道:“溫寒,怎麼還扮成女孩了?”
“我不是溫寒。”她否認。
秦野坐到他們身邊,手捧著後腦勺:“騙我啊,看看這討人厭的模樣、這一桌的飯量、對對,還有這臭屁的表情,你不是溫寒是誰,彆以為扮成女人我就不認識了。”
“說了不是就不是!你誰啊,跟你很熟嗎。”
溫暖不想理他,轉過頭,看到江焯似笑非笑,眸子裡似還帶了幾分寵溺。
她心虛地嚼了一顆章魚小丸子。
這看破不說破的慈父眼神,是怎麼回事?
當然,秦野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麵前的小女孩是溫寒的妹妹,他連自己的燒烤攤都顧不上了,全程目不轉睛地盯著溫暖,看她吃完了章魚小丸子、炸雞柳、臭豆腐...
“這胃口,你說她不是溫寒,誰信!”
秦野一口篤定,麵前的女孩,絕對就是溫寒假扮的。
“愛信不信。”
溫暖用紙巾擦了嘴,對江焯說:“江焯哥,我們去逛廟會,消消食。”
秦野一把拉著溫暖的手,同時伸手就要襲胸:“拜托,要塞棉花也塞多一點好吧,裝得一點都不像!”
溫暖都還沒來得及避開,江焯卻眼疾手快,擋在了溫暖麵前,捏住了秦野的手——
“再碰她,手擰斷。”
他嗓音低醇而沉靜,卻帶著一股威懾力,秦野訕訕地抽回手,悶悶道:“難不成,還真是女的?”
溫暖說道:“如假包換。”
“那你哥呢?”
“出去旅遊,明天應該回了。”
燒烤攤有客人等得不耐煩了,秦野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回了自己的攤位邊。
溫暖跟著走過去,抓起一把羊肉串遞給他:“請我吃羊肉串。”
秦野沒好氣地說:“不請,給錢。”
“之前的事兒,我還沒代我哥算賬呢,吃你兩串羊肉串,小氣什麼啊。”
秦野氣悶地接過肉串,咕噥道:“不然怎麼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哥哥妹妹都這麼愛占便宜”
五分鐘後,肉串烤好了,溫暖自己拿了一串,將剩下三串都遞給了江焯。
“我不吃這個。”江焯淡淡道。
“誰給你吃啦,幫我拿著。”
江焯:......
“拿著呀!”
逛廟會的過程中,江焯全程都幫溫暖拿著羊肉串,臉上滿是嫌棄:“你怎麼什麼都吃,一股子腥膻味。”
溫暖不信,就著他的手聞了聞:“哪有味道。”
小丫頭把著他的手,兩人親密的動作,就好似周圍那些情侶一般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