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2 / 2)

江焯心裡癢癢的,盯著她的短發看了一會兒,忽然說:“你有沒有想過留長發?”

“什麼?”

“沒什麼。”他移開了目光。

......

北城的年味還是很足的,河邊的元宵廟會除了各色小吃攤位人頭攢動以外,也有不少有好玩的遊戲攤位,譬如猜燈謎或者有獎競猜。

溫暖停在了一個套禮物的遊戲攤位邊,她一眼就看中了左邊第二排穿紅肚兜的哪吒瓷娃娃,指著它問江焯:“你能幫我套中那個嗎?”

江焯看了眼那隻陶瓷小娃娃,說道:“我能幫你套到最遠的100塊錢。”

“我要一百塊錢做什麼,我就要那個哪吒。”

江焯跟店家買了是個套禮物的圈子,自己留了一個,剩下九個都給了溫暖。

“你先試試。”

溫暖接過了塑料圓圈,試著去套那瓷娃娃哪吒。不過賣家把這些禮物擺放得也著實有技巧,看著似乎很稀疏容易,但實際上真要命中,很有難度。

她一連扔了五個,都沒命中,泄氣地回頭望了眼江焯。

江焯抱著手臂,似看好戲一般,嘴角掛著雅痞的笑。

溫暖知道他是故意的,要論射擊命中率,還真是沒人比得上他。

偏偏這時候,身邊一個女孩似乎也看中了全場最萌的哪吒瓷娃娃,買了二十個圈子,讓男朋友幫忙套。

溫暖連忙推了推江焯:“你快點呀,再晚就被彆人套走了!”

江焯抱著手臂,懶懶道:“他們套不中的。”

“不一定,他們買了那麼多。”

江焯指了指擺在左二的哪吒,附在溫暖耳畔,低聲道:“你看,第二排的位置,不遠算,看起來很容易,但是有圈套。”

溫暖聽得津津有味,絲毫沒注意到他都快咬上她的耳朵了。她側過臉,好奇地問江焯:“什麼圈套呀?”

“規則是要在不碰到周圍其他禮物的條件下,命中目標物,才算贏,但是你看哪吒身邊的存錢罐和它的距離,和你的圓圈半徑距離相當,也就是說,你想要精準命中哪吒、而不碰到存錢罐的機率,無限趨近於零。”

溫暖看了看手裡的圓圈,又望了望小哪吒,看起來還真讓他說準了。

轉眼間,身邊那對小情侶手裡的圈子已經所剩無幾,果不其然,一次都沒有命中。

女孩有些泄氣,責怪男朋友:“你怎麼那麼笨啊!”

男朋友將圈子遞給她:“你行你來啊!”

女孩一個勁兒打他:“我要是行了,還要你乾什麼!”

男朋友被打得連聲求饒,溫暖看著都覺得疼。

她覺得,雖然自己會功夫,但是以後不管江焯做錯什麼,她都不會舍得欺負他的。

等等,乾嘛這麼真情實感地代入!

江焯走了過去,拎著手裡那枚僅剩的圈子,瞄都沒瞄,隨手一扔,塑料圈穩穩地圈住了那隻瓷娃娃哪吒,隻差幾毫米的距離,就要碰到存錢罐了。

但偏偏就沒有!

溫暖驚異地歡呼了一聲:“江焯哥你太棒了吧!”

周圍那對小情侶都看傻了,尤其是女孩,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哪吒,又望望江焯。

果然長得帥的人,運氣一般都不會太差。

店家將穿小肚兜的哪吒遞給江焯,訕訕地說:“帥哥,準頭不錯啊,要不要再試試那一百塊錢。”

“不用了。”

所以,江焯其實很少在公開場合展露自己的絕技。這些活兒如果做多了,太過高調,會惹來不小的麻煩。

就在這時,那對情侶推推搡搡走到江焯麵前,男生開口對江焯道:“我女朋友真的很喜歡這哪吒,你把它賣給我唄,價錢你出。”

江焯把哪吒遞到溫暖手邊:“不賣,我妹妹也很喜歡。”

溫暖接過小哪吒,笑眯眯地問那男生:“那你出多少錢買呀?”

男生望了自己女朋友一眼,在女朋友威脅的眼神之下,他比了比手指頭:“五十。”

“那不行,至少五百吧。”

“五百!你開什麼玩笑,你怎麼不搶啊!”

溫暖笑眯眯地說:“千金難買女朋友喜歡,隨你咯。”

男生在女朋友威脅的目光下,糾結了很久,還是決定勸說女朋友:“算了算了,五百夠咱們吃頓大餐了,不劃算,她這是空手套白狼,咱不要這個,聽話。”

女朋友戀戀不舍地望著溫暖手裡的小哪吒,很不高興地離開了,對男朋友也是滿眼責備。

江焯看著小丫頭笑彎的嘴角,淡淡道:“寧毀十座廟,不拆一樁婚,你這樣搞,未免太缺德。”

溫暖把玩著手裡的小哪吒,笑著說:“我就是缺德,怎麼啦!換你,你買麼?”

江焯睨了眼她手裡的瓷娃娃,成本也就幾塊錢吧,要人家用五百來買,的確是過分了。

不過...若換了他,彆說五百,隻要她想要的東西。

就算剁了一隻手,刀山火海,他都要幫她拿到。

一路上,溫暖都在把玩著那枚瓷娃娃,江焯淡淡道:“就這麼喜歡?”

“喜歡呀。”溫暖拿著小哪吒,在江焯麵前比了比:“你看他不高興的樣子,像不像你。”

江焯翻了個白眼。

溫暖大喊:“就是這個表情,傳神了!”

“這麼個東西,你說他像我,你喜歡他,四舍五入是不是等於...”

江焯話還沒說完,天空中忽然升起一簇簇燦爛的煙花,炸開,將他的聲音蓋了過去。

溫暖抬起頭,五顏六色的煙火落在了她琉璃般的瞳子裡,她微微張開了嘴,喃道:“今晚還有煙花展呀。”

“元宵當然有煙花。”江焯捂了捂耳朵,他很討厭聽這些爆裂聲,這些聲音裡對他耳膜的刺激,恐怕比常人更大,讓他煩躁。

“我幫你!”溫暖連忙將小哪吒裝回挎包裡,然後踮起腳,幫江焯捂住耳朵:“你就跟個小瓷人似的,哪哪兒都脆。”

江焯放下手,感覺到溫暖柔軟溫熱的掌心,覆在他的耳畔,將煙花炸開的爆裂聲阻隔了。

女孩嘴角勾起清甜的笑意,漆黑的眸子倒映著周圍闌珊的燈火,宛若琉璃般澄澈。

周圍一下子好安靜,人來人往、歡笑打鬨,他都聽不到了。

這一刻,他的世界,隻有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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