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溫意舒會去公司,不到傍晚便帶著文件回來,在書房裡一邊看文件,一邊陪著薑斐。
手邊的紅酒每天一換,無一不是上好的美酒。
隻是她從沒喝過。
而溫意舒的好感度也逐漸升到了97.
這天,上午的天還有些晴朗,下午一個悶雷過後,突然就下起雨來。
薑斐正窩在沙發懶散地沉思著什麼,手機突然彈送了一條消息。
她信手打開。
——陳家家主陳行舟公開了獨子的身份,並宣布將由其獨子逐步接手陳家。
而其獨子接手陳家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攪黃了溫家談了近兩年的一項合作。
洛時。
薑斐半眯了下眼睛,良久淺笑一聲。
溫意舒將這個彆墅保護的很好,平日裡除了保姆和司機二人外,沒有任何其他人或消息出現過。
洛時恐怕是……終於對他那個父親妥協了。
那麼離著二人再見麵怕是也不遠了。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薑斐將手機扔在一旁,下秒敲門聲響起,溫意舒的聲音傳來:“斐斐?”
薑斐垂眼,聲音低啞:“嗯。”
房門被人打開,溫意舒從門外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瓶紅酒,神色間滿是疲憊,卻依舊笑著輕聲問道:“這是客戶送的,你要不要嘗嘗?”
薑斐看著溫意舒,又看了眼他手中的紅酒,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溫意舒的眼神逐漸暗淡下來,良久道:“外麵下雨了。”
薑斐看了眼窗外,沒有說話。
溫意舒低著頭,沉吟了好一會兒,牽著她的手走到窗前:“斐斐,這段時間都沒告訴你,程寂這幾天幾乎一直在外麵等……”
“溫先生!”薑斐打斷了他,自己的話也頓住了。
窗外,彆墅門口,一個身影正站在大雨中,低著頭沉靜地等待著,渾身被澆透了。
溫意舒看著她,抬手蹭了蹭她的臉頰:“我也想瞞著你一輩子,可是斐斐,你這樣我很擔心……”
“你以前總是對我說,那樣對誰都一樣的笑,不好看。可是你自己呢?”
“你其實可以不用這樣堅強的。”
薑斐臉色一白,唇角的笑僵住,定定看著溫意舒,眼圈通紅。
溫意舒也在看著她,眉眼間帶著淺淺的討好,手輕撫著她的眉眼:“斐斐,不要再那樣笑了好不好?”
薑斐睜大眼睛,似乎在克製著什麼,好一會兒眼中落下一滴淚。
溫意舒有些慌亂,想要將她的眼淚拭去。
薑斐的聲音傳來,帶著委屈地哽咽,再沒有之前的故作堅強,一手抵著心臟:“溫哥哥,這裡好疼啊。”
溫意舒的動作僵住,不可置信地望著她,嗓音微顫:“斐斐?”
她叫他什麼?
薑斐再次道:“溫哥哥……”
話沒說完,溫意舒突然用力將她擁入懷中。
溫意舒好感度:99.
薑斐垂眼,還差一點。
接下去的幾天,溫意舒肉眼可見地忙碌了起來,雖然每次薑斐詢問,他總是什麼都不說。
不過他不說,薑斐也是知道的,和洛時脫不了關係。
這幾天她也偶爾會走出房間,下樓和保姆說說話。
當聽見保姆和司機小聲議論著溫意舒這幾天忙碌是因為幾筆數以億計的大生意被破壞了後,薑斐知道,該離開了。
於是她破天荒地問了一句:“溫哥哥這幾天豈不是很累?”
保姆飛快地看了她一眼,隻是囫圇點點頭,再不敢多說什麼。
當天晚上在書房時,薑斐看著仍在翻看文件的溫意舒,走上前將他的文件抽了出來。
溫意舒一怔,繼而無奈地笑了笑:“無聊了?”
薑斐搖搖頭,從一旁隨意抽了一本書:“今晚不要看文件了,看這個。”
溫意舒愣了愣,看了眼手中的書籍:“斐斐……”
“我想喝酒了。”薑斐低道。
溫意舒僵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好一會兒才猛地清醒。
這是她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主動說要喝酒。
“好。”溫意舒笑了出來。
幾分鐘後。
溫意舒隨意翻看著手中枯燥的書籍,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洛時接手陳家後,手段淩厲,甚至連己方利益都不在乎。
他知道洛時的目的,但這一次,他絕不會鬆手。
溫意舒抬頭,看著不遠處的薑斐,眉眼輕怔了下。
就好像回到了從前,他在一旁看著書,她在另一旁品著酒,她會雙眼亮晶晶地望著他,會喊他溫哥哥,會在電梯故障時,一遍遍地說“我在”。
中間的種種,似乎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斐斐。”溫意舒突然開口。
薑斐拿著酒杯,笑看著他:“我在。”
溫意舒喉嚨一澀,良久笑了出來:“以後,隻對你那樣笑。”
薑斐沒有應聲,隻是仰頭喝了一口酒,緩緩上前。
溫意舒不解:“斐……”
眼前一暗。
薑斐俯下身來,紅唇輕輕吻在他的唇角,濃鬱的酒香在二人唇齒之間蔓延。
溫意舒眼中大震,而後是掩飾不住的狂喜,他伸手,修長的手指穿插進她的長發,輕輕的靠近她,將紅酒淺咽下去。
溫意舒好感度:100.
薑斐眼神微亮。
一吻作罷,溫意舒的氣息急促,看著近在眼前的女人微腫的唇,溫柔撫摸著她的臉頰:“斐斐……”
意識卻逐漸模糊,人無力的倒在桌上。
薑斐用食指輕蹭了下唇角,回到桌前,將剩下的紅酒一飲而儘,轉身走了出去。
溫意舒努力強撐著,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女人的背影漸行漸遠,直到書房門關閉。
像是永遠走出他的世界。
不知多久,溫意舒再清醒時,渾身僵痛。
他卻毫無所覺地起身,瘋了似的朝客房跑去。
客房裡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客廳,主臥,甚至頂層的那個昏暗的閣樓……
沒有薑斐的身影。
“溫先生,”保姆小心翼翼地出現在身後,“薑小姐走了。”
溫意舒沒有說話,依舊不斷在彆墅裡裡外外尋找著。
她走了。
一句話都沒說,就離開了。
卻又為什麼偏偏留下那個吻?就像……讓他這一輩子都難以忘記她一樣!
“昨天,薑小姐曾問起您最近的事,”保姆慌忙跟在他身後繼續道,“問您這幾天是不是很累。”
溫意舒的腳步猛地停下,唇顫抖著。
她知道洛時針對溫家的事情了?
她離開,是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