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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
薑斐半靠在床榻上, 目光似有若無地看一眼門口處。
陸執去尋楚墨了,她索性了解了下楚墨的劇情。
楚墨的娘親是一位名叫青歌的花魁,因樣貌驚豔被微服出宮的大魏皇帝看上, 二人度過幾次**。
後, 皇帝回宮, 青歌竟懷了身孕,卻尋不到孩子的親生父親, 索性便將孩子養在了青樓中, 養了整整六年。
直至身份暴露,後宮斷不會要一名青樓女子, 於是, 毒殺了青歌後,接了楚墨入宮。
在此之前, 青歌曾撫摸著楚墨的發承諾:“墨兒先入宮, 娘親隨後便去陪你。”
可她終究食言了。
楚墨一人在皇宮角落的偏殿,不言不語、不吃不喝地等了三天三夜, 最終絕望。
在後宮裡, 他因無權無勢,被最低賤的宮人欺負,饑一餐飽一餐的挨餓更是家常便飯,冬日無棉衣,夏日吃餿食,身子早就折騰壞了。
但也是這樣的環境, 也養成了楚墨忍辱負重、不擇手段的性子。
早在大魏時,他已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甚至來大燕當質子,他也有所算計——大魏皇帝已老, 皇子相爭,他不若避開紛爭,坐山觀虎鬥,而後坐收漁翁之利。
他從來都是個心機深沉的人。
就在薑斐沉思時,係統突然作聲【楚墨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35.】
薑斐凝眉,繼而了然。
想必此刻楚墨正擔心著薑蓉蓉,她這時讓陸執去尋楚墨,擾了他的好事,他自然心中厭惡。
況且,如今楚墨羽翼漸豐,又已經給她下了毒,天下名醫儘數趕往京城尋找解毒之法,他更是沒有太大的必要再同她演戲,以博得她的歡心了。
薑斐不禁稱讚一句,演技精湛,說收就收。
然而,戲台子上,不過就是一出出“你方唱罷我登場”的戲碼。
他唱完了,總該她了。
……
楚墨回到公主府時,已近傍晚了。
蓉蓉的臉色很是難看,服用過解憂草熬製的湯藥後,毒性才勉強被壓製下去。
想到她竟是因護著裴卿而受傷,楚墨不禁皺眉,總有一日,他會將她帶離此處,予她無上地位。
至於薑斐……
“啪”的一聲脆響,打斷他的思緒。
而後是眾人小心翼翼地聲音:“公主,太醫說您不可動怒,不可過激……”
“楚墨呢?我要見他!”女子驕縱的聲音自後院傳來,許是中毒的緣故,有些中虛,“誰敢攔我?將我的馬鞭拿來,還有匕首……”
楚墨眼中一陣嫌厭。
跋扈囂張的女子,像極了曾經在後宮裡,那些欺辱他的“金枝玉葉”。
所幸,用不了多久,再不用與她虛與委蛇。
可再抬眼,他眼中的厭惡已然消散,隻剩柔雅與無害。
下人匆忙從後院走出,見到楚墨眼中一陣驚喜:“駙馬爺,公主……”
“我知,”楚墨頷首,“你們先退下。”
下人點點頭,紛紛退了出去。
楚墨走進房中,地上是幾片摔碎的杯盞碎片,走進裡屋,他的腳步頓了頓。
今日的薑斐不同以往的錦衣華服,反而隻穿著件雪白的中衣,長發未曾綰起,滿頭青絲垂落在身後,微有淩亂。
因中毒之故,她的臉色很是蒼白,唇毫無血色,明豔的眸也暗了下來。
比起以往的囂張,反而添了幾分孱弱。
楚墨微微蹙了蹙眉。
聽見門口的動靜,薑斐猛地轉頭。
冰肌玉骨。
是她看見楚墨後,腦子裡閃現的第一個詞。
楚墨就站在那裡,身上仍帶有幾分寒香,容色驚豔,如肆意盛放的牡丹,而雙眼倒像是花瓣上的凝露,飄忽不定,漆黑幽沉。
轉瞬,他的眉眼柔和下來:“斐斐……”
話沒有說完,薑斐便揮著手中的馬鞭朝他打來。
楚墨站在原處一動不動,心中卻忍不住嘲諷,剛剛的所謂孱弱,果然是看走眼了。
依舊如此蠻橫,惹人厭煩。
馬鞭堪堪耷在他眼前半掌處便收了回去,薑斐蒼白著臉看著楚墨。
他頭頂的好感度又默默下降了5.
薑斐咬著唇道:“你為什麼不躲?”
楚墨笑望著她:“斐斐為何不打?”
迎著他的目光,薑斐似是惱怒,環視四周,拿過一旁的匕首:“誰說我不打?今日我便給你刻上我的印記,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本公主的人!”
說著,她已經走到楚墨跟前,撥開他的外衣。
“斐斐。”楚墨垂眸望著她,聲音沉了沉。
“怎麼?你敢攔我?”薑斐抬頭瞪了他一眼,伸手挑開他的中衣,看著他蒼白如玉瓷的胸口,“今日我便在此處刺上我的名字……”
楚墨雙眸半眯,身上隱隱透著殺氣。
薑斐一手撐著他的懷抱,手中的匕首尖冒著寒氣,抵著他的胸口。
楚墨手微動,隻要抬手,他便能輕易將她殺死。
可她死了,蓉蓉的毒便沒有了試藥人;甚至他奪權一事,也將前功儘棄……
楚墨的手徐徐鬆開。
這筆賬,以後總能清算。
胸口的匕首卻沒有刺下來,薑斐攥著匕首的手輕顫著,聲音逐漸低了下去:“本公主都中毒了,太醫都治不了,你還要出去找彆人……楚墨,你,你怎麼這麼壞……”
楚墨擰了擰眉,垂眸看了眼身前的女人。
薑斐始終低著頭,沒有看他:“你知不知道,楚墨,那個毒好痛啊……”
兩滴淚取代了匕首,輕輕砸在楚墨的胸口,帶著些灼熱。
楚墨半眯雙眸,探究地打量著她。
她的發絲散落在臉頰兩側,襯的臉色越發慘白,一縷發輕輕拂動著他的心口,甚至能嗅到淡淡的皂角清香,有些酥癢。
他自是知道寒花毒有多駭人,看蓉蓉毒性發作時生不如死便知道了。
隻是……薑斐很少落淚,如今落淚,是因為太疼,還是……另有所圖?
“你說得對,我刺不下去。”薑斐將匕首拿開,低著頭,轉身坐在一旁,再不言語。
楚墨眯眼打量著她的側影,片刻後方才走上前,伸手輕碰了下她的肩頭。
下瞬,薑斐卻轉身抱住了他,整個人蜷縮在他的懷中,如同擁抱著自己所有的依賴,聲音帶著哭腔:“楚墨,我的毒會不會無藥可解啊?”
楚墨身子一僵,心中的探究逐漸淡去。
一個囂張跋扈又蠢鈍的公主,能在他眼皮底下耍什麼心機?不過怕死罷了。
他緩緩將手搭在她的腰身上:“不會。”
“定然能解。”
薑斐他無所謂,但蓉蓉……定然會無礙。
……
這晚,楚墨宿在了薑斐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