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漆黑空蕩。
他想,再等等。
如今是學期末了,薑斐不會在這個時候不去學校的。
可是,第二天,第三天……
薑斐再沒有出現在學校過,她的手機也成了空號。
他身邊的座位空無一人,除了薑斐,沒有人強硬地要坐在他的身邊。
挺好的。
他應該覺得很輕鬆的。
他隻需要努力的賺夠錢,在下次見到薑斐的時候,將所有賬一筆一筆的清算清楚,還給她。從此以後,這段被強迫的關係,將徹底成為過往,隻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可是,卻沒有輕鬆,甚至每天意識都在恍惚,到處都是薑斐的影子。
上課時,她閒著無聊會強迫地抓過他的手,隨意把玩著他的手指;
休息時,她會豎起書本擋住周圍人的視線,“兢兢業業”地和他進行所謂的“練習”;
午餐時間,他坐在假山後,有時低頭總覺得她仍枕著他的膝蓋,攬著他的後頸迫他低頭親熱;
放學時,她會無視所有人的目光,摟著他的腰身;
回到家,她會和奶奶坐在沙發上,脆生生地說鬨,哄得老人眉開眼笑;
打工時,他彈著鋼琴,會不由自主地朝最近的餐桌看去,以前她總是坐在那裡,靜靜地看著他,可如今那裡早已換成了彆人……
薑斐明明不在,卻到處都是薑斐。
甚至晚上躺在床上,鼻間仍能嗅到那股幽沉又危險的暗香。
宋硯惱怒地起身,將她曾經睡過的枕被和那件總是忘記歸還的白裙塞到更裡麵。
他想,這樣就沒事了。
和薑斐的這場“噩夢”,就如曇花一現,很快就會結束。
可是,他越發排斥和任何人的接近,包括阮糖。
他總是一人安靜地待在角落,以前一天能說幾句話,如今卻很少言語。
回到家更多的時候,是麵無表情地看著天花板發呆。
直到這天,這學期將要結束時,宋硯如常去上學,碰見幾個同學在小聲議論著什麼,他隻隱約聽見了“薑斐”的名字。
他的腳步突然就在那幾人身邊停了下來,驚了那幾人一跳,紛紛錯愕地看著他:“宋同學?”
宋硯沉默了很久,才終於聽見自己艱澀的聲音:“薑斐?”
那人遲疑了一下,小心道:“我聽說,薑斐這學期不會來學校了,薑家請了家教,在家裡自學。”
宋硯點點頭道謝後便離開了。
薑家的千金大小姐,有驕縱的資格,想學就學,不想學就不學。
她總是這樣。
就像她為了沈放,一時興起可以對待他像對待玩物一樣,沒了興致便甩甩手離開。
可他不行。
他沒有肆意而為的資格。
他和她……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然而,當天下午,宋硯逃課了。
入學來,第二次逃課。
他去了曾經去過好多次的彆墅區。
隻是那時是被迫送她,這一次是主動前來。
薑家的彆墅大門緊鎖著,裡麵一片空寂。
直到遇到了定期來做保潔的阿姨,她告訴他,薑先生一家臨時有事,決定搬去其他地方住一段時間,至於去了哪裡,她不知道。
搬走了。
宋硯在彆墅門口的石凳上坐到傍晚,心中想著:隻要自己賺夠了錢,償還給她,二人之間就兩清了,自己還不用再被她逼迫著做任何事,挺好的。
宋硯回去後,如常打工,學習,照顧奶奶,努力的賺錢。
直到這一天晚上,他再次去餐廳彈琴,有人指定他彈一首曲子。
囚徒。
宋硯幾乎立刻朝指定這首曲子的人看去。
一個陌生的女孩。
宋硯收回目光,良久搖了搖頭,拒絕了。
他厭惡這首曲子,就像被時時刻刻提醒著,他是薑斐的囚徒一樣。
他從來都不是。
這天晚上,回到家後,宋硯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半夢半醒之間,手機響了下。
他看了眼時間,淩晨兩點。
一條短信,上麵隻寫了:奶奶的眼睛早就沒事了。
宋硯看著那條短信,緊攥著手機,幾乎瞬間回撥了過去。
號碼是虛擬號碼。
宋硯安靜地關了手機,重新躺回床上,卻再也睡不著了,連呼吸都開始變得急促。
意識恍惚之間,他突然想起薑斐曾說過的一句話,她說,她的耐心不怎麼好。
她的耐心果然差極了。
她將他害成現在這樣,自己毫不留情地就轉身離開了。
宋硯原本端正躺在床上的身子開始蜷縮起來,胸口像是有羽毛在一下下輕輕撓著他的心臟,無法紓解,克製不住地難受,像個癮君子。
最終,宋硯猛地從床上坐起身,目光怔怔看著窗外的漆黑,良久走到衣櫃前,將藏在最裡麵的枕被拿了出來,輕輕靠在上麵,嗅著早就淡不可察的味道。
夾雜著恨惱與細喘的聲音從齒間擠出來。
“薑斐。”
宋硯睡了這段時間最好的一覺,第二天醒來時,仍擁著那床被子。
他呆愣了好一會兒,而後才猛地反應過來,將被子扔到一旁,仍不解氣,將被子團成一團扔回角落中。
他不該這樣。
他應該繼續自己的生活,有她沒她都一樣。
他應該儘快回到自己以前的生活。
他也一定可以!
門外一陣敲門聲。
宋硯整理好衣服,開門時,又是那個穿著白色襯衫的禁欲又漠然的男孩。
他看著門外一群西裝革履卻畢恭畢敬的男人,微微凝眉:“你們找誰?”
為首的男人看著他:“宋硯少爺?”
……
與此同時,正在薑家城東的彆墅裡怡然吃著水果的薑斐聽見係統的報備:
宋硯好感度:80.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我覺得自己可能有點中暑,從昨天到今天腦瓜子一直嗡嗡的,更得少了些,一定會補回來的!
ps:不要對弟弟帶有偽骨科帶感好嗑濾鏡,他就是個心理扭曲的病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