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修仙女炮灰10(2 / 2)

攻略偏執狂[快穿] 魚曰曰 17444 字 11個月前

一個已經死了的人,豈會再出現?

那身影很快消失在角落,卻再次出現在另一邊。

“自古仙魔不兩立,可,你是辛豈啊!”

是那個明明不喜歡魔,卻為他破例的薑斐。

辛豈再次朝那邊襲去,想要將幻象驅散。

可是,四麵八方的聲音不斷傳來。

“你會沒事的,辛豈。”

“數螢火蟲就可以睡著了,辛豈!”

“辛豈,你吃醋了吧?”

“辛豈……”

無數無數的薑斐開始出現。

為了他每日清晨去收集露水的她。

旁人看見隻會作嘔的天罰,她卻會心疼地緊擁著他的她。

為了他去引開驅魔人的她。

蜷在他懷中,陪著他安眠的她……

辛豈死死攥著拳,強忍著腦中的雜亂,魔氣毫無章法的肆意張揚。

不知多久,雜亂終於消散了。

辛豈心中緊繃的弦逐漸鬆開。

然而下瞬,一縷清風襲來,伴隨著一聲茫然的呢喃:“夫君……”

辛豈隻覺得心中的弦,徹底斷了。

他伸手,襲向萬靈泉,泉水倒灌,漫天魔氣縱橫。

黑袍人到來時,看見的便是這樣心驚膽寒的一幕。

更讓他膽戰心驚的,卻是坐在倒灌的萬靈泉中央的辛豈,他的眼尾赤紅一片,雙眼隱隱泛著幽深漆黑,眼白幾乎消失。

這分明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可是……主人分明已是魔魅,為何還會這般?

黑袍人忍不住後退半步。

卻在此刻,一滴泉水化作冰劍,裹挾著赤色的血霧朝他的眉心襲來。

黑袍人忙跪下:“主人,屬下有要事稟報!”

冰劍精準地停在他的眉心。

黑袍人遲疑片刻:“事關魔宮與夫人,薑姑娘。”他忙改了口。

冰劍劇烈顫抖了下。

魔窟中傳來低啞的聲音:“與我何乾?”聲音帶著強大的壓迫感,隻聽得人胸口沉悶的痛。

黑袍人一頓:“自主人離宮那日,魔宮再未有任何人進去過,可今日屬下回宮時發現……”

“薑姑娘不見了。”

魔窟中本呼嘯的魔氣驟然停下,良久洞窟傳來一聲嘶啞的:“什麼?”

黑袍人垂眸,尾音輕顫:“薑姑娘……不見了。”

魔窟一片死寂。

就在黑袍人以為主人不在意時,卻隻見眼前紅影一閃,魔窟中早已空無一人。

辛豈回到魔宮,不過轉瞬之間。

這是那日後,他第一次回來此處。

魔宮的門上,樹枝上仍掛著紅色綢緞,可看起來卻蕭條至極。

從來都沒有喜事。

有的,隻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謀殺。

辛豈緩步走進房中,不斷地對自己說:薑斐怎麼說也算是助他渡劫之人,她若死了,本該入土為安的。

她若沒死……她若沒死……

手指輕顫著,辛豈推開殿門,一眼便望見了絨毯上的那一大片刺眼的血跡。

那日,她便是倒在那裡。

如今,那裡卻空蕩蕩的。

胸口驀地翻湧起陣陣怒火,難以克製。

不論是誰帶走了她,他都會要那人的命。

辛豈豁然轉身,腳下卻踢到了什麼,他低頭看去,是一枚黯淡無光的金丹,金丹上有薑斐的氣息。

辛豈俯身將金丹撿起,胸口莫名的一陣劇痛,金丹上凹凸不平,雕琢著幾個上古文字。

他輕輕摩挲著不平之處,不知多久,他的手劇烈顫抖了下。

血契。

餘光掃到一旁的一株靈草殘留的根須。

千金樓!

容舒看見憑空闖入自己千金樓的不速之客時,也隻是挑了挑眉。

不過在看見辛豈滿身強大的魔氣時,是真的來了興趣。

魔魅,他曾在先樓主留下的畫冊中看見過,法力強大,可若收斂起魔氣,與常人無二。

絕非此刻的辛豈這樣。

眼前的辛豈,雙眸混亂,且魔氣強橫,怕是比起魔魅,有過之無不及。

“她呢?”辛豈淩空,居高臨下地看著正坐在座椅上的容舒,聲音裡壓迫十足。

容舒的頭發被魔氣震得飛揚,人卻始終怡然自得:“不知閣下說的是誰?”

辛豈驀地出手,紅光乍現。

容舒身前嵌著珠寶的長桌化作齏粉。

容舒的臉色終於變了變:“哦,是魔宮那具屍體啊。”

辛豈身軀一滯。

容舒卻笑開:“人不是魔魅大人你親手殺的,如今找我要人算是哪門子的道理?”

辛豈緊盯著他,身上殺氣更重,良久將手中金丹扔至他麵前。

容舒掃了眼金丹:“唔,那個叫薑斐的女子倒是來求過此物。”

說著,他像是想到什麼,饒有興致地看向辛豈。

這個魔魅看起來並不像對薑斐全然無情,隻是不知……有多少情。

思及此,容舒將水鏡拿了出來,施了個咒後扔向辛豈:“你想知道的,都在裡麵。”

辛豈接過水鏡,掃了眼鏡麵,目光陡然一緊。

鏡中的薑斐,一步步邁向試心階。

九層石階,天雷滾滾。

她撐著孱弱的身子,頂著一記記天雷,結界越發的薄弱。

第九層天雷,她以身為盾,任由天雷劈在她的身上。

燒紅的銅柱上,她赤著腳踩在上麵,下麵是翻滾的熔漿。

滾燙的銅柱灼燒著她的腳,“滋滋”的冒著白煙,她幾次趔趄著險些倒下,臉色煞白,卻仍堅定地前行。

辛豈攥著水鏡的手劇烈顫抖著,雙眸通紅。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她曾為他付出這麼多。

還有血契金丹……

辛豈的身軀徹底僵凝。

“你可知,天下魔修這般多,為何無人來爭血契?”

“因為天罰從無法被壓製,吞下血契金丹,便是替受天罰之人分擔半數天罰。且你往後所受的每一次小傷小病,都比以往痛上五倍十倍。”

可即便停了這些話,薑斐依舊毫無遲疑地吞下了血契。

難怪自她回來後,每日的天罰便再不那般痛了。

難怪她的骨骼那晚曾斷裂重接,卻騙他是為了躲避驅魔人,其實是她分擔了他的天罰。

難怪……

她卻騙他說,從未找到過血契。

“對了,”容舒想到什麼,緩緩道,“曆劫時,即便封了五覺,仍是無用的。”

辛豈愣住,沉寂良久,突然吐出一口血,而後笑了起來,起初是諷刺的低笑,到後來成了悲愴的大笑。

再無法自我安慰:對她沒有半點喜歡了。

難怪……天道的反噬如此薄弱。

他又做了什麼?

在她最歡愉時,給了她一劍,親手要了她的命。

他還自以為讓她沒有痛苦的離去。

可那一劍,她卻承受著十倍的痛。

即便如此,從頭至尾,她卻沒有對他說出半句怨恨之言,沒有喊過疼。

她果然……是蠢的吧。

一旁的容舒聽著笑聲,胸口不覺一沉,望著眼前的辛豈,神色終於肅穆下來,嚴陣以待。

他看著辛豈的瞳孔變為詭異的赤色,身上的白衣憑空變為紅色,原本圓潤的指甲逐漸變得漆黑尖利,墨發飛揚。

“她還活著。”就連聲音都帶著空曠的回音。

容舒沒有說話。

辛豈卻已了熱:“她在何處?”

容舒沉默片刻:“她靈根已廢,化作人界凡人,我亦不知。”

他可沒必要為了旁人動用自己的生機去探尋咒印的下落,他隻需要知道,薑斐還活著就好。

辛豈緊盯著他。

靈根已廢......

下瞬他的身影頃刻消失。

上窮碧落下黃泉,他定能尋到她。

容舒垂眸。

魔魅入了魔,算什麼?

魔物?

……

人界。

柳安城。

一輛豪華馬車搖搖晃晃地走在官道上,

【係統:辛豈的好感度到90了。】

薑斐舒服地靠著軟墊,一手拿著點心,一手拿著話本,聞言隻低低應了一聲。

想來辛豈已經知道她為他取血契金丹一事了。

果然還是人界最是快活,比無聊的修仙界好玩多了。

便是最尋常的點心,嘗起來都比靈草可口。

她拿了幾顆靈石,便換了幾百兩銀子,足夠她在人界吃香喝辣的了。

更何況……

薑斐摸了摸錢袋,還有幾十顆靈石呢。

馬車突然劇烈搖晃了下。

薑斐身子朝前傾了傾。

緊接著外麵傳來幾聲抽鞭子的聲音:“小乞丐,敢偷到老子頭上,真晦氣!今日不將你打個半死,老子隨你姓!”

薑斐微微凝眉。

“抱歉,姑娘,”車夫的聲音很快傳來,“前麵有乞丐竄出來,好像是偷東西被人抓到了,正教訓著呢,我這便繞路。”

“嗯。”薑斐低應一聲,下瞬腦海中係統和手腕的鎖情咒一齊動了動,“慢著。”

馬車停了下來。

薑斐徐徐掀開轎簾,看向馬車前正死死抱著油紙包、蜷縮在地上被人鞭打的瘦小男孩,臉頰肮臟,看不清原本的樣貌,有一朵紅色的雲紋胎記,很是顯眼。

薑斐忍不住笑開。

真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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