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宮門又回到瓊玉樓,清茶和團慎被人壓著跪在嚴褚的腳邊一言不發,元歡強自忍著淚不肯叫他看低了去,生生憋紅了一張臉。
此刻她臉上的臟東西已然被擦了個乾淨,露出一張嬌嫩的芙蓉麵,再配上那雙怯怯生生的眼眸,真能將人的魂都勾走七八分。
嚴褚負手立在窗前,再沒有給她留一分情麵,隻瞥了清茶和團慎一眼就下了命令,聲音暗啞不耐,“拖下去,杖責。”
元歡一愣。
直到禁衛軍將那兩人架了出去,她才咬著下唇明白了他的意思,杖責,責多少下都沒有說,便是要一直打,打到死為止的。
可杖責比起直接杖斃又多了那麼一絲回旋餘地,至於打多少下,便全靠他的心情以及……她的服軟認錯態度。
男人的身影高大挺拔的,沉在月光裡,謫仙一樣的霽月清風,可落在元歡的眼裡,既可憎又可惡。
上回是程雙。
這回是清茶和團慎。
他永遠在用她在意的人威脅她,逼迫她。
外頭的板子一聲聲落下,清茶和團慎強忍著沒有發出任何的求救和慘嚎聲,可那聲音落在元歡耳裡,與尖刺刺在心裡沒什麼差彆。
她終於忍不住出聲:“這事全是我的意思,他們隻是聽命行事,你若有氣就衝著我來。”
嚴褚嗤笑,才欲說話,又皺眉重重地咳了幾聲,聲音沙啞得不像話,“他們是皇宮的奴才,主子隻有朕一個,奴才不聽話,那就打到聽話為止。”
他轉過身,掃了元歡一眼,問:“你就真的那麼想離開朕?”
嚴褚的手在袖袍下一點點攥緊,他想,如果她答一句不,再發誓日後不做這樣的事,此次的事情他便不再計較。
他會像往常一樣抱抱她,替她擦乾眼淚,笑著說些有趣的事逗她開懷。
隻是鏡子破了無法再複原,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便再也回不到從前,哪怕是繼續虛與委蛇都不行。
元歡抬眸與他直視,輕而堅定地點了點頭,說了聲是。
她想要離開他,這樣的心思從來不加掩飾。
這一句是聲音不大,在寂靜黑夜裡卻是擲地有聲,又像是什麼有趣的笑話一般,引得嚴褚低低笑了兩聲。
“鹿元歡,你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元歡站在他跟前一言不發,嬌小玲瓏的一抱就剛好能填滿他的懷抱,嚴褚看著,心就隨著呼吸一點點軟了下來,再重的話便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最後他伸手揉了揉眉心,罕見地露出點脆弱來,“我也是人,歡歡。”
你做錯了事,就不能來哄哄我嗎?
回答他的是長久的寂靜。
無論是詰問還是服軟,在她那裡都是無關緊要,就算他今日死在她麵前,她鹿元歡的眼皮子都不會動一下。
嚴褚終於死心,深深看了她一眼後,啞著聲音道:“從今往後,朕再也不會踏進瓊玉樓半步。”
“朕會讓程雙出宮,但相應的,你這輩子,都不得離宮。”
她不想見他可以,但這輩子都不能離開他。
說罷,他不再停留,大步出了瓊玉樓內殿。
過了一會,外頭的板子聲也停了下來。
即使正在氣頭上,即使他前腳才放出狠話,卻還是沒要了清茶和團慎的命。
嚴褚舍不得真的傷害鹿元歡,任何時候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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