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歡仍悶在他懷裡笑,胡亂地點了兩下頭。
“喜歡就收著,改日朕再給刻一個玉的。”說罷,嚴褚將人打橫抱起,元歡始料未及,不由低低驚呼一聲,揪住了他一角衣袖。
他的眼神太過熾熱晦暗,裡頭的意思昭然若揭,元歡輕輕咬著唇,推拒道:“還未更衣呐。”
此刻他們身上穿的皆是大典時的禮服,繁複得很,特彆是元歡的這一身,像是有千斤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她早早就想去換了。
嚴褚笑了笑,眉目皆柔和下來,隻聲音越發的低啞,“無事,換不換都一樣。”
很快,元歡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
這一夜,他似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說什麼也不肯放過她,軟語求饒,情話一句句往外蹦,還是沒能讓他動惻隱之心。
最後的時刻,元歡鬢邊的細發已汗濕,一綹一綹的搭在耳邊,貓兒一樣地呢喃,隨著一個狠厲的衝撞,她驀地繃直了脊背,眼睛睜得溜圓,而被衝得鬆散的發髻上那根玉蘭木簪漸漸脫了力,終於叮當一聲,落在了床踏板上,在地上滾了兩圈。
元歡被聲響驚醒,她伸出手,有些徒勞地想去夠那支木簪,卻被嚴褚深深吻住,“歡歡,歡歡……”
“我在。”元歡已經記不清楚一晚上應了多少回這樣的話,她睜眼,長長的睫毛上綴著一顆淚,欲落不落的勾人,嚴褚撐起身子,眉目深深:“沒事,我們在一起了。”
沒事,不管那夢有多真,我們現在在一起了,這就足夠了。
“皇上……”元歡手指撫上他的臉龐,氣息不穩地問:“你今天怎麼了?”
有些反常,也不像是單純的欣喜。
嚴褚捉了她的手放在唇邊,片刻後方無謂地笑,緩緩開口:“昨夜做了一個夢,醒來後仍覺著遺憾。”
元歡眨了眨眼,“是關於我的?”
“關於我們。”嚴褚將她軟綿綿的身子撈到懷中,繞過屏風和散落一地的衣物,走到後邊的湯池邊,見她仍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著夢裡的事,他失笑,劍眸微眯,問:“怎麼,還有力氣問東問西?”
元歡一噎,將即將問出口的另一半話咽回了肚子裡。
“歡歡,我們不會有遺憾。”嚴褚收斂了玩笑的神情,“你醉酒的那一回,扯著我的衣袖哭得傷心,你說沒人愛你,沒人關心你,及至今日,你感覺到了嗎?”
元歡咽了咽口水,反應慢了一拍,“什麼?”
“我的愛,都在你那。”他揉了揉她飄在水麵上濕漉漉的黑發,聲音裡帶著些饜足的笑意,“小傻子。”
哪怕聽過數次這樣露骨的情話,元歡仍是慢慢紅了臉,在溫熱的泉水中,她伸出手指點了點男人的胸膛,呐呐開口:“……我其實,一直沒有開口問。”
“你到底喜歡我哪裡啊?我細想了許久,南嬪說得沒錯,我性子不好,總對你愛答不理的,還會說些很過分的話,身份也不出眾,唯有一張臉……”她抹了把臉上的水霧,“可比我好看的也並非沒有。”
總而言之,哪裡都不出色。
嚴褚凝望著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臉,這回是真的被她這樣坦誠的問話說得笑起來,胸膛上下起伏兩下,他將掉落的木簪放在她瑩白的掌心,朝她攤了攤手。
喜歡她哪裡呢?
哪都喜歡,光是遠遠地看著就覺得心裡燃起了一團火。
可能是他那個時候見過的女人太少,皇宮中的驚鴻一瞥,就讓他無法忘懷。
一定是她,也隻能是她。
沒有理由,沒有道理。
矯情也好,冷淡也好,隻要是她,就好。
“歡歡,咱們該要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