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番外(帝後)(1 / 2)

白月光 畫七 6386 字 12個月前

蘇太後回去後,元歡以手托腮,腕上一小截肌膚白似飛雪,她坐在小窗前,瞧著正對麵小塘中搖曳的翠綠荷梗,覺著心有些亂。

前朝和後宮之間從來都有千絲萬縷,密不可分的聯係,隨著她穩坐後位,高忻步步高升,高家勢力水漲船高,在前朝文臣中隱有與羅笙分庭抗禮的勢頭。

這個時候,高忻與蘇家女成親,給足了體麵,但與此同時,蘇太後那句身子弱,也讓她隱隱有些憂心。

想了半晌,她招手將清茶與桃夏喚到跟前,問:“你們可有聽說過什麼關於國公府的大小姐的傳言?”

清茶想了想,而後老實搖頭,她素來是個踏實勤勞的,在元歡身邊伺候多年,知道她不喜歡外頭那些雜七雜八的流言,自然也沒有過多留意過。

元歡的目光落在了桃夏的臉上。

桃夏笑了笑,開口道:“奴婢常聽外邊的婆子碎嘴,各家各府的事也都聽了些。這蘇大小姐性子軟,待人也好,但唯有一點,身子弱得很,聽人說,正是因為這個,才叫鎮國公與夫人護得和眼珠子一樣,上回蘇少爺正是因為推搡了大小姐一把,使其傷了筋骨,國公爺才恨鐵不成鋼地另尋養子。”

元歡手指尖撫在花瓶中最嬌豔的那枝月季上,又向下觸到一根尖尖的刺,她頓了頓,歎了口氣,輕聲道:“真是難辦。”

這事的確難辦。

因為元歡不知道這是蘇太後的意思,還是嚴褚的意思。

所以得問問清楚。

高覆與高忻雖然疼她,可到底她也沒和他們接觸多長時間,人往往都是站得越高越不滿足的,若是高家已生了什麼不該生的心,嚴褚看在她的麵上,用此方法以示警告也不是不可能。

都說懷了孕的女子腦子不靈光,這種說法在元歡身上似乎格外的靈驗,她自個在屋裡想了半天,最後也仍沒什麼頭緒,因此還不等用過午膳,她就換了衣裳去了趟禦書房。

元盛正捏著拂塵守在外頭,見她來了,急急迎上前,笑著道:“娘娘怎麼來了?皇上體恤娘娘身子,怕您勞累,可是早早吩咐了午間去娘娘那用膳,莫不是底下的小廝躲懶,還未將消息傳到?”

元歡頷首,聲音溫和:“話自然傳到了,本宮找皇上有事相商,皇上此時正忙著,本宮在外頭等著便是。”

她說得認真,元盛卻不敢真讓她等,如今元歡的身子可是重中之重,皇上就不必說,就連太後也上心得不得了,庫裡的東西但凡滋補些的,通通都進了長春宮的門。

元盛略一躬身,笑道:“奴才去裡頭稟報一聲,皇上正在與輔國公世子談事呢。”

元歡一愣,問:“哥哥何時來的?”

“下了早朝後被皇上叫住了,羅首輔也在呢。”元盛說罷,便繞過屏風,行至門側稟報,不多時,便出來朝元歡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娘娘,皇上請您進去。”

元歡今日穿了件蜜合色金絲軟煙羅裙,麵若芙蓉,腰身纖細,裙角隨著她的步子款擺,像是從遠即近開出的一朵朵小花,又因褪去了從前的淡漠,她眉眼稍彎,便是純真與寧靜。

玉蘭香綿密如針,緩緩逼近。

羅笙不動聲色抬眸,退開一步,拱手朝她行了個禮。

她依舊是美的,不同於初見她時的怯懦純善,此時此刻她就站在自己跟前,然已為□□,也將為人母,奇怪的是,羅笙原以為再看到她,心裡不說有如針紮,但是至少,不應該如此平靜。

的確是平靜。

從前的心悸,躁動,勢在必得,現在皆偃旗息鼓,甚至隱隱的,隻為她感到高興。

高興她受苦半生,終於有人,憐她惜她縱她,為了她空置後宮,為了她與朝臣周旋對抗,這些,捫心自問,他做不到。

他一再猶疑,畏手畏腳,那日丹陽宮中,他跪地求成武帝賜婚,已是平生最不克製冷靜的舉動,然仍不得她回眸。

拒了唐四,拒了他,是因為在最開始,她所期盼的溫情與愛,都有人毫不保留地給了她。

羅笙才勾動唇角笑了笑,便見成武帝緩步行至桌案邊,聲音柔和下來,“瞧著還沒到用膳的時候,怎麼來了?”

元歡搖了搖頭。

高忻的婚事,她自然不好當著羅笙的麵說。

男人身軀挺拔高大,此刻不知是有意無意,將羅笙的視線擋了個十之七八,若不是側身挪動,他隻能瞧見她蜜色的極溫柔的裙擺。

羅笙默了默,旋即無聲無息挪開了眼。

元歡心有所感,才疑惑地朝高忻那一望,乖乖搭在嚴褚手掌心裡的指尖便被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

不痛,還有些繭子與嫩肉摩挲而傳來的細微癢意。

她不解抬眸,美目裡流轉著水光,卻見嚴褚緊抿著唇,似有不快,神情異樣的熟悉。她略略一想,便明白了原委,一時之間,哭笑不得,不知該說他孩子脾性,還是該笑他草木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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