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璽:“是嗎?是我來晚了嗎?”
郝吉鑫:是他聽錯了嗎?怎麼覺得景影帝心情像是不太好?難道是途中出什麼事了?
景璽淡定走到謝清風另外一邊坐下來,把還熱氣騰騰的蛋炒飯放下,打開,頓時香氣撲鼻:“為了給你帶飯,我一路上都是用心口捂著,還冒著熱氣呢。”
謝清風本來已經拿起筷子,聽到這瞥了他一眼:不是用內力嗎?用心口捂著,這還怎麼吃?
郝吉鑫已經腦子比嘴快說了出來:“啊?這大夏天的,放在胸口捂著……還能吃嗎?”
景璽:“…………”
郝吉鑫後知後覺發現這就是景影帝隨口一說,畢竟景影帝穿的襯衫,想放也沒地方放,他自己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得,讓他嘴賤,多麼好的氛圍,多麼感天動地的場景,被他給攪合沒了。
郝吉鑫默默彎著腰偷偷坐到了對麵離景影帝最遠的位置。
景璽幽幽瞅著郝吉鑫這慫慫的動作,轉頭對上謝清風似笑非笑的目光,改口道:“開玩笑的,用手拿著過來的。”
這一頓飯大概是郝吉鑫吃得最心驚膽戰的一次,一頓飯景影帝瞅了他次,一次讓他頭低一寸,幸虧隻看了次,再多一次,他都能把臉埋碗裡了。
郝吉鑫吃了飯趕緊找了個借口去找牧隊長就跑了,隻留下餐廳門口的謝清風和景璽,也沒注意到不遠處一直停著的一輛車。
景璽最先察覺到車裡的人一直在盯著他們看,他銳利的目光冷漠看過去,因為戴著帽子口罩倒是不擔心被人認出來,但顯然這人從他們走出餐廳就開始盯著,顯然目標就是他們。
謝清風也看了過去,隻是車側對著他們的方向,看不清車裡麵的人,不過下一刻就知道是誰了。
來人推開車門走了下來,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頭發全都梳在後麵,一絲不苟,整個人透著一股子精英味兒。
年紀大概二十五六,戴著金絲框眼鏡,走過來時臉上麵無表情,景璽原本銳利的目光落在對方那張臉上遲疑了一下,很快意識到對方的身份,去看謝清風:“要趕走嗎?”
對方的模樣和謝清風的模樣有幾分像,再加上這年紀,按照景璽查過的謝家人的信息,對上這人的身份,是謝家那個一直沒露過麵的謝大哥謝維聲。
謝清風搖搖頭:“不用。”對方既然詢問了郝吉鑫自己的下落,那麼對於自己與謝家斷絕關係的事應該不知道,是想找到自己當麵問一次,如果見不到自己,那麼怕是會去找養父母。
既然遇到了,那就一次解決,省得他們再去打擾養父母,讓他們再聽到謝維歡這個名字。
謝維聲顯然是一路偷偷跟著郝吉鑫過來的,隨後就一直守在這裡,等郝吉鑫離開後找到機會和他搭話,從謝維聲的反應來看,他應該要借著跟蹤堵的是郝吉鑫背後的大師這個身份。
果然,謝維聲到了近前後,目光落在景璽和謝清風身上後落在謝清風戴著口罩的麵容上,伸出手:“謝大師你好,我是謝維聲。”
謝清風並沒有伸出手,隻是冷漠看著他。
謝維聲瞧著這位明顯比他認為要年輕很多的大師,但他讓人查了一下,郝吉鑫幕後的這位大師據說的確很年輕,旁邊還跟著一個頭發很長的保鏢,雖然年輕,但修為很高,甚至聽說那位牧隊長有事也要求到這位大師頭上。
謝維聲沒得到回應也不尷尬,畢竟是他有錯在先,他沒有經過郝吉鑫約見冒然跟蹤前來,但他也沒辦法,郝吉鑫顯然不待見自己那位便宜弟弟,問都沒問大師一聲,直接就拒絕了,顯然不想救自己便宜弟弟這種渣人品的人。
但自己的父母很重視這位便宜弟弟,他隻能前來走一趟。
“謝大師,你看我們也算是本家,賞個臉請兩位喝個茶嗎?”謝維聲已經看好位置,對麵有家茶坊,有單獨的包廂,很適合談事情。
謝清風這次倒是開了口:“不必了,我們趕時間,有事就說。”
謝維聲沒想到對方拒絕的這麼直白,知道耽擱下去隻會惹這位大師厭煩,將自己的來意說了出來:“貿然跟蹤郝先生來見大師是我的不對,但目前舍弟據說遭到反噬怕是以後都可能醒不過來。但如果這時候有高人能助他一下,也許就能醒來,我這次來不求大師幫他調養身體或者如何,隻需要讓他醒來就行,我父母年紀大了,如果他出事,怕是承受不住喪子之痛,還望大師考慮一下。隻要大師肯出手,可以開出任何條件。”
謝清風靜靜聽著他這一番話:“即使是用你的命來換他醒過來也可以?”
謝維聲大概沒想到是這個條件,愣了一下,隨即搖頭:“大師這是拒絕的意思嗎?大師是高人,我不信大師會是這種以命換命的救人辦法。”
謝清風依然是靜靜望著之前並未見過的所謂有血緣關係的“兄長”:“我的確不會用這個辦法救人。郝吉鑫剛剛給我看了謝維歡藏在房間裡兩張特殊符紙,這兩張符紙之所以牧隊長他們無法辨彆,是因為這是專門針對特殊生辰八字的人來繪製的。其中一張是失心符,針對的生辰八字與謝維歡相同但又不是他,謝先生猜到是誰了嗎?”
謝維聲表情一僵,顯然想到了是誰,是那麼他個月前聽說了,但還沒來得及見一麵就已經聲明與謝家斷絕關係的真正有血緣關係的親弟弟。
謝維聲垂著眼:“等他醒來,我會多加管束,絕不會再讓他走錯路。”
謝清風嘲諷看他一眼:“是嗎?那你不想知道第二張是針對誰的嗎?”
謝維聲一愣,他突然想起來之前對方的那一句,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卻又覺得不可能:“……是誰?”
謝清風慢條斯理緩緩吐出一個字:“你。”
謝維聲表情僵住,顯然即使猜到這個可能又覺得匪夷所思,他自認自己這個兄長還算稱職,謝維歡想害他?
謝清風滿意對麵這人的反應:“那張特有的催命符就是為你專門準備的。謝先生好像不太信,如果以前謝維歡覺得你當謝氏集團的管理者沒問題,但那是以前,是他覺得你們是親兄弟的前提下,如今他不過是一個外人。他已經算計陷害趕走了那個有血緣關係的,如今也隻剩你一個,你如果死了,他靠著所謂的親情是唯一的繼承人。”說到這,瞧著謝維聲越來越難看的表情,他再次問出最初的問題,“那麼,即使要你的命,你也願意救醒他嗎?”
謝維聲這次顯然沒有之前那麼確定,但想到來之前幾乎哭暈過去的母親以及拚命抽煙唉聲歎氣的父親,他還是選擇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深吸一口氣:“他醒來,我會重新立下規矩,不會讓他再這般。”
謝清風望著這個還顧念著所謂親情的謝維聲,果然對方沒讓他失望,他望著謝維聲期待的目光,開了口:“可我不願意救他。”
謝維聲一愣:“可大師你剛剛說……”
謝清風心情不錯:“我是說如果,但沒說我答應要救他。更何況,我為什麼要救一個想要害死我的人呢?我可不如謝先生這般大度,我很記仇。”
謝維聲一愣,謝維歡還想要大師的命?“大師你……”
謝清風的耐心卻告罄:“謝先生剛剛說我們還是本家,都姓謝,謝先生不好奇我叫什麼嗎?”
謝維聲望著這個格外年輕的大師,露在口罩外的一雙眼格外的好看,甚至還有點熟悉……仔細看的話和他也有點像,但他顯然五官不如對方,他剛剛壓根沒往那個方向想,畢竟絕不可能,可此刻……
謝清風瞧著他越來越僵硬難以置信的目光,緩緩拉下口罩:“我叫謝清風。”
隨著這五個字,謝維聲腦袋裡轟隆一下仿佛有什麼東西炸開,他從未想過自己與親弟弟的第一次見麵竟然是這種場景下,是他無視對方可能日後會出現的性命之憂,想求他去救一個曾經陷害他後來又想害死他的人。
謝維聲一張臉刷的白了下來:“我,你……這怎麼會……我不是……”他顛倒四不知道要說什麼解釋,似乎說什麼此刻都是蒼白的。
謝清風嘲諷瞧著他語無倫次:“你看,你這麼不在意自己的命,可我在意我自己的。我憑什麼要救一個為了一己之私陷害我毀我名聲的人?憑什麼要救一個不知悔改要給我下失心瘋的人?憑什麼要救一個甚至為了利益不惜弄死十八年親緣的兄長的人?又憑什麼要救一個為了留在有錢人家不惜想要害死親生父親的人?你告訴我,這樣的人,配嗎?”
這一聲聲的詰問很冷漠輕緩,仿佛在陳述著什麼,但裡麵飽含的意思卻讓謝維聲一張臉紅紅白白,最後他一直挺直的背脊緩緩彎下來,肩膀也頹敗,他張著嘴,開開合合,最後隻剩下個字:“對不起……”
可再多的解釋在他剛剛先一步無視對方可能遭受的危險而選擇救謝維歡成了笑話。
謝清風冷淡最後看他一眼:“謝維歡這個人就是死在我麵前我都不會看一眼。還有,不要再去打擾我的養父母,否則,我能救人……也能毀了你們所有的一切。”
謝維聲打了個寒顫,抬頭望著這個眼底深邃冷漠的少年,是真的相信對方會,也能悄無聲息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