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風說完本來會以為看到景璽開心的神情,結果卻是愣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已經夠了?”
謝清風離得近,靜靜瞧著景璽眼底倒映出車窗外飛速變幻的燈光,“是啊,本來還想著要到十一結束才夠。章老和章女士剛剛給的加上之前的,已經提前夠了。你不著急解除合約?”
他解釋到最後話鋒一轉,突然問了一句。
這讓景璽本來打算繼續往後拖的話頭硬生生吞了回去,總覺得如果自己再繼續,國師怕是會起疑,畢竟之前還好說,如今既然夠了,他們又在B市,他一而再再而三往後推,顯然不正常。
所以景璽應了聲:“好,既然這樣,那我和梁經紀人約個時間,到時候我們過去。”
謝清風像是沒懷疑般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行,你約好時間和我說一聲。”
景璽心不在焉應了聲,如果隻是單獨見梁成磊倒是還好,對方隻需要遮擋住麵相即可,也會配合演戲。
但祝總或者整個名寰娛樂的所有人不可能全部配合,一旦有個萬一,國師肯定會察覺到端倪。
到時候……他怕是直接會被國師掃地出門。
謝清風坐在那裡拿出手機像是在翻看,借著按亮屏幕的瞬間,將黑色的屏幕朝著旁邊一掃,將景璽的麵容落入其中,轉瞬即逝,卻足以讓謝清風窺見到對方緊蹙的眉峰。
這家夥,確定沒有什麼事情瞞著他嗎?
就在謝清風三人往酒店回去的時候,章家宴會廳裡隨著謝家三人被趕出去,雖然沒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可還是被不少來賓看到了,疑惑怎麼回事,交頭接耳低聲詢問,卻也沒得到具體緣由。
角落的一個地方,一個中年男子推了一下旁邊恍惚心神不寧的男人:“安總,你發什麼呆呢?怎麼了?怎麼從剛剛開始都心不在焉的?你不會也想跑去和章老搭訕吧?剛剛你也看到了,那不知道哪裡來的,就算是強行搭訕,章老也記不住,反而會引起厭煩。”
他們公司太小,怕是在章老眼裡也就是混個眼熟罷了。
被稱作安總的男人卻是麵色蒼白,他廢了這麼多功夫來參加宴會,一直沒找到機會搭上章老,甚至他精心挑選的那些禮單也都被退了回來,本來是當成壽禮送上去的,結果章管家聯係他,說是太貴重,章老爺子邀請諸位前來是想熱鬨一下,要是讓他這麼破費就不妥了。
所以安老板這禮物是送出去了,也引起了章家的注意,卻並沒能入了章家的眼。
安老板來得時候知道自己這一次沒機會了,連章老都搭訕不到,更不要說從章老口中知曉那位謝大師。
可他剛剛看到了什麼?在章老被那一家三口攔住的時候,他看到了章老身邊跟著的三個人,尤其是和章老並列站著的年輕人,雖然戴著口罩帽子,但年輕人三人他還是認了出來。
畢竟這三人組太讓人記憶深刻,即使換了衣服,但其中一個身形高大一頭長發,他想忘記都忘不了,更不要說那位郝先生並沒有戴口罩。
可他之前還懷疑是神棍騙子後來證明很厲害的大師,竟然……跟章老走在一起不說?而且瞧著像是很得章老信任?
他腦子嗡嗡的,他突然想起當初特助過來送禮單的時候,聽了他想要搭上章家從而請來謝大師時這位郝先生看過來的古怪目光。
他此刻腦海裡閃過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他突然理解了當時對方的眼神,如果章老身邊的這位是謝大師的話……一切似乎就說得通了。
更何況,對方的確姓謝,而後來他請來的白道長,對這位大師恭恭敬敬的。
一開始說話的中年男人看安總臉色越來越白不說,甚至突然似哭似笑踉蹌一下,隨後抬起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聲響,嚇得男人一激靈:“臥槽,安總你彆嚇唬我?你咋了?”剛剛不是還好端端的,不會中邪了吧?
安總抹了一把臉,回過神,擺擺手:“我沒事,就是覺得……自己錯失了一個億。”
甚至比這還痛苦,隻要一想到他曾經有機會結交到赫赫有名的謝大師、不費吹灰之力,結果一切都被他給毀了,他就想再扇自己幾巴掌。但現在說什麼都後悔了。
謝清風三人是不知道安老板此刻的悔恨,因為今晚上路上耽擱不少時間,三人回到酒店就歇了,謝清風進去房門前,回頭看了眼,提醒道:“彆忘了問梁經紀人。”
景璽刷卡進門的動作一頓,很快回頭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好,不會忘的。”
等瞧見謝清風進了門,他才回到自己的房間,門一關,輕歎一聲:總有種要遭的感覺。
第二天謝清風早早就醒了,他昨晚離開的時候章老將剩下的玉石給了他,謝清風沒拒絕,加上昨天消耗不少靈力,所以乾脆用這些玉石修煉了一晚。
一夜沒睡,不僅沒有任何疲態,甚至精神不錯,神清氣爽的。
等謝清風洗漱完看了眼時間,已經七點,平時這個時候景璽已經來敲門,不過這會兒依然紋絲未動。
他讓人送來兩份早餐,等用了一份後,端著另外一份去了隔壁,敲門。
等了一會兒,景璽才來開門,隨著門打開的瞬間,對方戴著口罩頭偏到一旁,掩唇咳嗽了幾聲:“怎麼起這麼早?”
謝清風上下掃他一眼,最後落在他露在口罩外的眉眼,皮膚泛著不正常的紅,雙目也像是沒休息好,眼圈泛紅有血絲,一副病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