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光明的套話手段多的很,之前從未用到過寧耀身上,沒想到第一次會用在這裡。
已經熟睡了的人半張開粉色的唇,含含糊糊道:“其他的……小枕、枕頭。”
這個回答出乎鬱澧的意料,更顯得他現在的所作所為莫名其妙。
……他在做什麼?
鬱澧放開手,讓寧耀重新躺回柔軟的墊子上。
空氣重新恢複寂靜,半晌後,鬱澧站起身,從原地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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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時間一晃而過,寧耀這兩天都睡得出乎意料的好。
本來他還打算不要睡那麼沉,想要留著一絲意識,免得有人來了他都不能發現。可結果,他一沾墊子就睡死過去了!
寧耀回想起這兩天自己的所作所為,不由得心有餘悸。
幸好沒有出什麼事,否則他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鬱澧了。不過這應該也說明,沒有人在跟蹤他們,也沒有人發現他們的行蹤,是好事啊。
第三天的太陽升起到樹梢,離開的時間到了。
寧耀在這幾天的時間裡已經跟周圍的動物植物打成一片,拜托它們幫忙照顧鬱澧一天。
寧耀雖然沒能真正的修好那個圓圈的缺口,但儘量的隱藏了那個缺口位置,讓缺口處輕易不會被發現。
做完這一切,寧耀基本放心了,他最後看了一眼鬱澧。
墨發黑衣的男人緊閉著眼,看起來英俊而桀驁。
“再見。”寧耀說。
鬱澧當然不可能給出回應,風吹動樹葉發出沙沙聲,寧耀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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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那小少爺是真的走了。
鬱澧睜開眼,他的神識擴展到了方圓百裡,看著那小少爺騎著老虎離開了這一片深山老林,來到了平坦的道路旁。
木馬車被從儲物戒裡放了出來,小少爺鑽上車,驅使著馬車,頭也不回地離開。
在長久的時光裡,鬱澧早已習慣了獨身一人,他喜歡安靜,討厭吵鬨。
可現在,身邊的安靜卻不知為何顯得難以忍受。
在這股駭人的威壓之下,森林裡的昆蟲鳥獸一聲不敢吭,讓這整座森林顯得詭異的寂靜。
“為什麼不出聲,是啞巴了,還是死了,所以沒法出聲?”黑衣的魔頭向著整座森林發問。
下一秒,蟲鳴鳥叫虎嘯響徹森林,讓整座深山顯得熱鬨非凡。
“閉嘴。”鬱澧又說。
於是深山又重新恢複寂靜。
沒有人能夠限製得住鬱澧的來去,可這能讓三界膽寒的男人。卻沒有移動自己的步伐。
三日之期還未到,那麼今日結束之前……他會一直待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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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耀重新戴上了帷帽,在太陽下山之前,他來到了一個小茶館跟前。
寧耀走進茶館,憑借著自產的優質上等靈石,迅速得到了茶館老板的優待,被引到茶館內尊貴的雅座上。
老板在前邊帶路,寧耀隔著帷帽,觀察著茶館內的擺設和客人。
坐在寧耀位置不遠處的,是一桌子身形龐大的壯漢。他們圍著的桌麵上擺著一張地圖,正在小聲的說著什麼。
寧耀無意於偷看彆人的東西,正要目視前方的走過,耳裡聽見了幾句壯漢們交流時含糊又意味不明的話。
“初步判定,那人就在這附近的山上。”
“他現在應該身懷重傷,不會是我們的對手。找到便速戰速決,不能給他恢複的機會!”
“他也休養了幾天,不能輕敵。”
寧耀直覺不對,迅速往桌子上一撇,看向那上麵的地圖。
這一看,寧耀馬上發現了不對勁。
他不知道這裡山脈的名字,也不知道這地圖上是哪裡,可畫出來的這個道路,這個路線,和他過來時的一模一樣!
寧耀沒來得及深思,他的視線,已經被這一夥人給發現了。
這種荒路旁的茶館裡怎麼可能禁止得了鬥毆,當即便有人五指成爪,迅如閃電般朝寧耀攻去:“什麼人,膽敢偷看,這條命是不想要了吧!”
爪風直奔偷看之人的心臟,隻是在抓到心臟之前,手帶起的風,先一步的吹開了那人帷帽遮住麵容的紗。
有一瞬間奇怪的安靜。
那五指成爪的人,慢慢的將手握成了拳,滿臉橫肉的臉上,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我、我沒有。”那柔弱單薄的美人大概是被嚇住了,慢慢紅了眼眶,“我……我隻是聞到了你們的茶香,想要知道你們喝的是什麼茶,所以看了一眼,不是在偷看你們彆的東西。”
最先出手的人依然將手握成拳頭,然後被同伴響亮的一巴掌,狠狠的把拳頭拍了回去。
“你們、你們是要殺了我嗎?”美人低下頭,滿臉的傷心絕望。最後他鼓起勇氣似的,飛快朝他們看了一眼,“那我能、能在死之前,喝到你們點的那壺茶嗎?”
這一眼對於寧耀來說,隻是普普通通的一眼。
對於被他看了一眼的人而言,卻是勾魂奪魄的刀。
美人修為低弱,仿佛一口氣就能吹得他斷了氣,幾個殺人如麻的修士卻沒有動他一根寒毛。
“說什麼話呢,多見外呀,哥幾個是修真界裡有名的仁善之輩,怎麼可能會殺你。”滿臉橫肉的人擺出了和藹可親的架勢。
坐在離寧耀最靠近那個位置的人,被自己的同夥一把拉開,將位置空了出來。
寧耀抿唇一笑,微微欠身,在椅子上坐下。
這種近距離的觀看,更叫人容易暈了頭腦。當即有人豪邁道:“想喝什麼茶?哥請你,算了,老板,店裡每壺茶各來一壺!不,十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