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行了!”神跡自信滿滿,一陣白光閃過,寧耀感覺渾身暖洋洋的。
這個世界的一花一葉在他眼裡都清晰起來,似乎隻要他一伸手,想要的東西就會飛到手上,渾身都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力量。
“哇,好棒!”寧耀開心道。
神跡說:“好了,我說的話你也相信了,這下子可以跟我一起走了吧?”
偷聽著的鬱澧心裡一緊,但還沒來得及想些什麼,就聽寧耀理直氣壯的說:“我沒有說現在走啊。”
神跡:“……?”
“我走了,鬱澧怎麼辦呢?”寧耀憂心忡忡,他想到了接下來的很多很多劇情。
比如鬱澧救下路邊僅剩一口氣的幼崽妖,幼崽妖卻因為受到誘惑,反手將鬱澧出賣給妖王,隻為了妖王口中承諾的好處。
類似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每一件事都讓鬱澧心底的善意逐漸泯滅,最終變成後麵那個心狠手辣的魔王。
“他現在還不夠強大,還有很多厲害的人他打不過,我不在,他會被欺負得很慘的。”寧耀認真的說,“這樣可不行,我不允許。”
“他弱小個——”為了自己在寧耀心中的形象,神跡硬生生把臟話憋了回去。
神跡重新調整說辭,就要用詞文明的把真相說出:“你誤會了,他一點也不弱,他——”
鬱澧不可能放任神跡就這麼把真相說出來,他一拽寧耀手臂,一手放在唇邊一咳,嘴角流出鮮紅血液。
“你怎麼樣了!”寧耀驚慌的重新攙扶住鬱澧,“你吐血了!”
鬱澧搖搖頭,沒有說話,但臉色蒼白。
神跡一愣,反應過來後,氣急敗壞的就要把真相說出:“他怎麼會吐血,他很強——”
鬱澧開口截住了接下來的話:“神跡,當真是厲害,我完全不敵,是我大意了。”
“祂都不是人,你跟祂比什麼呀。”寧耀皺起眉,“走,我帶你去看大夫!”
神跡:“不是,他沒有,喂,有人在聽我說話嗎?”
神跡沒事找事一樣的說話聲,被緊張鬱澧傷勢的寧耀無情忽略。
神跡著急的團團轉了好幾圈,抬頭看向天際。
來不及了,祂不能再逗留了,這裡不是祂的世界,很快祂就會被規則彈出這裡。
而寧耀看起來很不想現在離開的樣子,鬱澧又在旁邊,很難短時間內強行將人帶離。
神跡咬咬牙,做下一個決定。
巨大的圓球重新騰空飛起,飛到半空之中。
“再過一段時間,等這裡的劇情都結束,我就來帶你回去!到時候,可不能再任性了!”
寧耀對著神跡點點頭,跟祂揮手告彆,卻忽略了旁邊鬱澧眼中一閃而過的晦澀。
這是寧耀心中的完美結局,鬱澧有一個快快樂樂的故事結尾,而他這個解救惡龍的勇士,在做完好事之後,也回到了自己的家。
鬱澧握著寧耀手臂的手抓緊了,寧耀吃痛,轉頭看過去:“怎麼了,你要不行了嗎?”
鬱澧掩住眼底的暗色,搖搖頭。
他跟著寧耀一起抬頭看向離開的神跡,那神跡越飛越遠,卻是在即將消失不見時,不知為何突然動了手,對著厚厚的雲層,發起了一次攻擊。
那朵厚重的雲消散,露出了被雲層遮住的藍天,裡麵似乎什麼也沒有。
神跡繼續上升,最終消失不見,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寧耀關注的重心又回到鬱澧身上,他擔心道:“我帶你去找大夫看一看吧,我們去城主府,城主府裡麵的肯定是神醫!”
鬱澧實際上根本沒受傷,但依然裝著一副不健康的模樣:“無事,小傷,我的儲物戒裡有治療的藥物,找個地方休息一日便好。”
“真的嗎?”寧耀半信半疑,他想了想,決定去一個方便看醫生的地方住一晚,如果真的有事,也來得及叫大夫給鬱澧看一看。
而對於這個地方最好的選擇,莫過於他們不久前才剛剛住過的城主府。
城主府離這裡可不算太近,鬱澧現在受傷了,禦劍飛行這麼消耗靈力的事情,當然不能再做。坐馬車恐怕也不太行,因為這裡的地麵被打得坑坑窪窪的,坐上去之後,恐怕能把鬱澧的傷情顛簸得更嚴重。
寧耀皺著眉頭想了想,想出了一個方法。
“既然如此,隻能我帶著你飛回去了。”寧耀嚴肅道,“我剛剛獲得了超強力量,想要學一個禦劍飛行應該還是很容易的吧。”
“……你帶我?”鬱澧重複了一遍寧耀說的話。
“對呀。”寧耀有些摸不著頭腦,“怎麼了,不行嗎?雖然我沒有劍,不過我這麼厲害了,也不一定需要劍吧,我可以隨便找根棍子試一試。”
寧耀說乾就乾,畢竟鬱澧的傷情是拖不得的。他正要尋找一個合適的樹枝或者棍子之類的東西,眼角餘光就看見,鬱澧把一樣東西向他拋了過來。
寧耀眼疾手快的接住,再定睛一看,吃驚的發現這是鬱澧的配件。
這把劍當真是好劍,摸上去就有一種涼意,隻是不知為何,落到他手上的時候,劍身有些顫抖。
“你好漂亮。”寧耀欣喜地摸了摸這把神劍,腦海中閃過各種削鐵如泥的場麵。
隻要這把劍削的不是他,他就能美滋滋的欣賞。不過鬱澧居然直接把劍給他了,這樣真的可以嗎?
“彆摸了。”鬱澧冷聲開口,“你試一試能不能上去。”
寧耀實際上完全不知道怎麼操作,他按照記憶裡鬱澧的動作,把劍往上一拋,接著就看見了劍停在半空當中。
哇塞,成功了,他好厲害!
寧耀意氣風發,跳上劍之後,嘗試的控製著劍飛了飛,發現非常順利。
這就成功了,他也太天才了吧,而且他甚至沒感覺自己有被消耗靈力!
天才寧耀踩著劍,飛到鬱澧身邊,把鬱澧也拉了上來。
“你要抓緊我,不要掉下去哦,我還不懂怎麼俯衝接人。”寧耀一邊飛,一邊對他後座的乘客進行提醒。
“是麼,抓哪裡?”鬱澧的聲音在離他很近的身後響起。
寧耀感覺這個對話有些熟悉,但他也沒想起來是哪裡曾經出現過類似的對話,隻是下意識的說道:“這麼簡單的事情,抓哪裡還用我教你嗎?”
下一秒,寧耀聽見鬱澧的一聲哼笑,緊接著,腰被人整個從後邊摟緊了。
腰上有些癢,寧耀整個人晃了晃,非常不適應這種被人從後麵抱住的感覺。如果現在抱著他的人不是對他完全沒心思的鬱澧,寧耀覺得自己肯定要一個哆嗦,猛的把人甩開了。
等等,這個場麵,好像有些熟悉……
寧耀後知後覺地回想起來,這不就是當初他第一次搭鬱澧的飛劍時,他跟鬱澧曾經發生過的對話嗎?隻不過現在,他跟鬱澧的角色交換了。
當時他從後麵抱住鬱澧的腰,鬱澧整個人連人帶劍,還帶著他一起從高空掉下去,可以說是相當丟臉了。
哼,好小氣的魔頭,都那麼久遠的事情了,居然找到機會後還要報複回來,幼稚!
寧耀覺得自己心胸寬闊,是不會在意這一點點小小的報複的,於是大方的說道:“抓緊了。”
眼前視野開闊,專心駕駛飛劍的寧耀沒注意,在他身後,黑發黑衣的男人低下頭,將臉埋在了他肩頸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然後再緩緩吐出,發出一聲無聲的喟歎,臉上是許久不曾有過的安寧。